她想怎么做?
深夜时分,窗外落雪无声。客厅的灯光映在玻璃窗上,晕开水痕般朦胧的光影。她站在窗边,仿佛在望着外面飘雪的街道,仿佛又只是在看着玻璃中的倒影出神。
厚布的窗帘不能遮挡夜晚的寒意,玻璃笼罩着寒冷的白雾。爱丽丝和扎克斯的身影消失在夜晚深处。送两人离开时,她说她会留在这里。
她已经从拯救世界的队伍中退休了。
与其冒着风雪出去找萨菲罗斯,不如等人自己回来。
冬夜沉寂,她不知道自己在窗边站了多久。客厅里的灯光,坏掉般地微微一闪。周围光影倏暗,狭长的阴影攀上客厅的天花板。等恢复稳定的灯光再次亮起来,客厅里已经多出了一个人的身影。
在两人之间蔓延的寂静如同某种活物,有心跳和呼吸,伸手就能触碰。
她听见自己开口打破寂静:“……卡达裘他们去哪了?”
“他们回去了。”
萨菲罗斯身上没有伤痕,同样没有血迹。他仿佛只是在下雪的时候去外面走了一圈,回来时银发和肩甲上的雪花未化,连睫毛都染着冬夜的寒气。
“回去了?”萨菲罗斯的回答让她有些意外,以至于她重复了一遍他的回答。
“如果让他们自己想办法,再花上十年的时间,他们也找不到回去的路。”
萨菲罗斯望着她,漂亮而纤细的竖瞳,就像危险却艳丽的蛇。
他微笑道:“你还有其他想问的吗?”
好像他把主动权交到了她手里,由她向他索取答案。不管她问什么,他都会如实回答。
“杰内西斯和安吉尔……”
“你那些宝贵的同伴都还活着。”
“……”她开口: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这是约定。”
他暂时不会毁灭世界。他会允许星球苟延残喘。
“但你已经出手了。”
在这七年间,他并不是毫无作为。
萨菲罗斯理所当然地回答:“我也需要进食。”
杰诺瓦以生命之流为食,是侵吞星球的灾祸。
萨菲罗斯的这句话隐约让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。
“你似乎并不怀疑我之前的说辞。”萨菲罗斯问她,“你就这么确定你那些同伴的安危?也许他们已经全军覆没。”
她抬起眼帘:“你没必要撒这么容易被拆穿的谎。”
“既然我已经诚实地回答了你的问题,接下来换我提问。”
萨菲罗斯向前一步,高大的身影在客厅的壁炉和木地板上投下黑暗浓重的阴影。
“你告诉他们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