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处理得比你干净。”
“……你还呛我了是吧?也不想想我是因为谁才和人结下梁子的。”坎赛尔唠唠叨叨地在她身后跟上来。
“和别人结下梁子前,你有考虑过对方和士兵交好吗?”
“……我当时这不是,”坎赛尔说,“难得一时火大。”
门扉在身后合拢,她停下脚步,转过身。
“我不需要你为我出头。”
“就算我死了,”她说,“那也和你无关。”
“怎么可能和我无关?我们不是一起长大的伙伴吗?”
她还没开口说些什么,坎赛尔已经继续道:“只剩下我们了。”
福利院同期的人,只剩下他们两个了。
“……那又如何?”
“有一些事,我不希望只有我记得。”
她侧头:“比如什么?”
“比如10842的事,福利院的事,我们刚才共同经历的事。”坎赛尔指了指自己的胸口,那是心脏的位置。
“这里已经堆了太多死人的回忆,那些人对这个公司来说只是一串序列号,我也是个序列号,但我知道我不是。”
她眨了下眼睛,听见坎赛尔说:“你觉得我们是生化人吗?”
她说:“生化人的研究项目还在进行,这是你当时自己说的。”
“一个人死后,关于她的记忆依然存在。”坎赛尔说,“人的一部分活在他人心里。”
她说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“所以我得活下去。”坎赛尔继续道,“但我不想一个人活下去,只有我一个人记得这些回忆。”
她道:“你是想我帮你一起承担吗?”
那些关于他们共同知道的人的记忆。
坎赛尔问她:“你今天为什么会来找我?”
她没有回答。因为她的理性给不出答案。
第二天,她能感到自己有些心不在焉。赴约的时候她比平时迟了一些,没有在周围看到萨菲罗斯的身影。
但她已经知道如何寻找他,在绿意遮天蔽日的雨林中寻找死亡的寂静。
河水映出浓密的树冠,虬结的树根没入水中。虫鸣和蛙声都消失不见,如同被雨林深处的浓雾吞没了一般。她被一股巨力扯入水中,冰冷的河水如寂静没顶而来。她睁开眼睛,水底的世界雾蒙蒙的,银灰色的蛇鳞在身边游走,如同死亡编织的网罗,将猎物绞入无法挣脱的陷阱。
微弱的光线透过水面照射下来,银灰色的巨蟒没有松开桎梏,月光般美丽的长发在水中飘**,她和那双森冷的竖瞳四目相对。
肺里的氧气即将用完时,缠在她身边的蛇鳞倏然收紧,就像渔夫收网一样,忽然将她拉回岸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