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黎对李秉初最深的印象,除开初见的那天晚上,就是那次港港的欢送会。
港港高三之后出国留学,她离开前举办了一个派对,邀请的都是她要好的朋友。
云黎当然也在。
派对地点在她自己的公寓里。
她高中为了读书方便,在学校附近买了一个小公寓,不是很大,也就一百来平,她一个人住,加上放她的一些衣服包包之类,绰绰有余。
那天晚上,他们几个朋友玩到很晚。
云黎酒量不好,她于是只喝了两口。
其他几个醉得乱七八糟,有人按门铃,是云黎去开的门。
门外男人面色冷淡,沉默的往房间里看了一眼,他身形太高,云黎努力抬起头才能看到他的脸,一贯的严肃。
“喝酒了?”他冷声问。
知道他问的是港港,云黎站直了背,诚惶诚恐的回答:“她只喝了几口。”
“什么酒?几口就醉成这样?”
几个朋友里,除了云黎,甚至还有未成年,这样聚众喝酒听起来确实不对,特别是这样的事被长辈抓了个现行,唯一清醒的云黎简直如芒在背,如坐针毡,如履薄冰。
她硬着头皮回答:“就是普通的酒。”
明知道李秉初不是真的想知道他们喝的什么酒,云黎还装作听不懂的回答他这个问题,李秉初平淡的目光下,完全能看透她所有的心思。
“等她醒了告诉她,自己打电话来跟我解释。”
后来到第二天早上,云黎和港港说这件事,港港“唰”一下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。
她慌张的翻找手机。
手机上三个未接电话,一个是爷爷的,两个是小叔的,她害怕的咽口水,说她怕是要被她小叔大卸八块了。
“有这么严重吗?”云黎小声的问。
不就是多喝了点酒,睡得久了点。
“有那么严重。”港港学她的语气,强调道:“我小叔一向严厉执行家规家法。”
她爸妈不管事,大多数时间在国外旅游,爷爷也上了年纪,她是家里唯一小辈,只有李秉初管她。
港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,唯独怕他。
想起当时她开门时他的脸色,也确实——
很严厉。
他在云黎心里的印象,被港港渲染得已经定了型。
他是长辈。
是一位严厉又可怕的长辈。
云黎此时的惊讶就像一个鸡蛋塞在她的喉咙里,哽住她所有的呼吸和思绪,而李秉初下车,他说要和她当面说。
诺大的工作室,云黎头一次觉得,这里的空气不足以支撑她的胸腔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