即便事后父亲罚我跪了许久的祠堂,我亦没有后悔救了他。
后来,他真的成了丞相,带了数十箱聘礼亲自登门向父亲求娶我。
面对父亲的犹疑,裴故捏着陈旧的荷包,满脸真诚:
“侯爷,二小姐当年于我有恩,我会待她好。”
出于种种思量,父亲答应了。
然而洞房花烛之夜,当我抬起羞涩面庞,却对上一双阴鸷冰冷的眼眸:
“若不是你,我早已与慧容双宿双栖,你以为我为何要娶你?”
嫁入丞相府后,我受他百般磋磨。
当初推诿过错的是嫡姐,
负心薄情的是嫡姐。
可到最后,
他竟视我为他所遭苦难的始作俑者,视嫡姐如天上月。
真是可笑。
所谓求娶,所谓报答,不过报复一场。
十里红妆,红烛高照,成了一场漫长的噩梦,纠缠我到如今。
凭什么?
凭什么我要受如此屈辱?
头皮被越抓越紧,疼痛沁入骨髓,绝望与愤怒将我牢牢裹挟。
我睁开眼睛,不知哪里来的力气,猛地推开抓着我长发的裴故。
在裴故满脸的不可置信里,我毅然决然地撞向侍卫手中的利剑,鲜血喷涌而出时,我缓缓合上眼帘。
可一切没有结束。
再次醒来时,我重生了。
重新回到宴会那日。
而裴故,他正在我眼前,与我的嫡姐啃得正欢。
2。
正是久违的暮春好时节,有嫣粉色的杏花被风吹落在我肩头。
许久没有沐浴阳光,我心头生出些恍然。
自从嫁给裴故,我的人生就像是进入了一场漫长的雨季。
潮湿阴冷,从未明媚。
缓了缓神,抛开前世遭遇的种种,我的眼底一片寒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