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拉开她。”
立刻两个人上前,一左一右拉着,将湛君架离了床榻。
“放开我,快放开我!你们放开我啊!”
湛君哭喊着,挣手踢脚,可是被死死制着。
烛光下卫雪岚汗湿的脸庞上有温柔的笑,她对元衍说:“多谢。”轻的几?乎听不到。
“我也要谢你。”
说罢,他提起刀。
元衍的刀很快,他的手也很稳,只一下,湛君看?见血泼出来。
她忽然想?起六个月前的那一天,觉得眼前的一切似曾相?识,也是这样多的血,流不尽似的……
忽然哭也哭不出来。
婴儿?的啼哭只有一声,微弱的如同他母亲的生命。
“是位小郎君呢。”
一阵手忙脚乱。
湛君手脚颓着,竟然无悲无喜。
卫雪岚还?未死。
她怒睁着眼睛,双手攥着身下的褥子,手背青筋坟起。
孩子被很快包好,产婆抱着过来,挨近了卫雪岚。
这会儿?他已经能够很连续地哭,但声音还?是小小的。
使女捧着卫雪岚的脸,稍稍侧过去一些。
产婆抱着孩子,又往前送了一点。
卫雪岚脸上有奇异的平静,她用力,母子两个额头相?贴。
忽地她头颈一软,头后仰去,自此无声无息了,这时两颗眼泪才自她颊上滚滚而落。
使女中?易动情的,此时已悄然哭了起来,便是几?个饱经世事的产婆也免不得眼眶鼻头俱酸涩。
小孩子还?只是细细地哭。
“啊!”一声痛苦的嘶吼,湛君竟有了万钧之力,甩开了两个押她的使女,旋风一样跑了出去。
元衍尚在?怅怀,观此变故,大吃一惊,提步追去,只见满园枯木,月挂横柯,翠羽几?声啾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