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事干的时候,贺岁安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撕纸折蝴蝶,折出来的纸蝴蝶都有一小堆了。
她推开纸蝴蝶,走到窗边,推开窗看外面的雨。
这场雨几乎没停过。
也不知祁不砚怎么样了,贺岁安把想说的话全写在信里了,写给苏央他们的只有两三页纸,写给祁不砚的足足有六页纸。
雨夜阴郁,透着冷意。
祁不砚离开塔楼回公主府,守在公主府门外的侍卫昏昏欲睡间见一道靛青色身影进来,立刻警戒,等看清来人的脸才没拿腰刀。
而落颜公主在大厅负手踱步,她不日将要远嫁南凉国,可兄嫂之仇未报,如何能远嫁他国。
不能手刃刘衍,落颜公主死不瞑目,不行,她得想个办法。
知墨侍奉在侧,面对着大厅门口,见祁不
()砚从外经过,她有礼地唤了一声:“祁公子。()”
落颜公主看出去。
祁不砚是一人回来的,不见贺岁安的身影,落颜公主就纳闷了,他们到底要办什么事,贺岁安晚上还不回来,在外面很危险的。
祁公子,贺姑娘怎么没跟你回来的??()”她忍不住过问他们的事了,见祁不砚衣衫是湿的,又问,“她不会是出事了吧?”
祁不砚:“不是。”
不是出事就好,落颜公主松口气:“那贺姑娘去了何处?”
“她会回来的。”祁不砚没正面回答落颜公主的问题,脸上带浅浅的笑意,衣衫尽湿也不显半分狼狈,反而因银饰有几分贵气。
落颜公主感觉自己有点听不太明白:“会回来的?”
“嗯。”他道。
祁不砚本来就白,被雨淋过后透着一抹不正常的透白,像从阴间出来的鬼,好在他皮囊极盛,压得住这抹透白,只剩下好看了。
落颜公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,却又说不出来:“好。”
祁不砚回房了。
关上门,他取出干净的衣衫,再抽出别在腰间的骨笛放桌子,继而解开蹀躞带,褪下被雨淋湿后变得很沉的靛青色衣衫。
少年肩宽腿长,腰腹肌理分明,待褪下所有湿掉的衣衫,他又穿上新的,手腕的伤口没经过处理,又被雨水淋过,血肉泛着白。
房间此刻很安静,只有祁不砚穿衣的轻微声响。
窗户没关,几条蛇爬进来。
他坐在床榻边,指尖抚过骨笛上的小孔,湿发披散在腰间,侧对着烛火,烛影在祁不砚脸上晃动,他却不怎么动,像尊菩萨像。
红蛇蜷缩着身子躺到靠窗边的毯子,找了一天,它也累了。
祁不砚朝红蛇走过去,将那只被天蚕丝割伤的手腕伸过去,它一闻到含有天蚕蛊气息的血液就精神了,却犹豫着要不要张嘴喝。
“喝。”
祁不砚轻声,听似柔和,却叫蛇惶恐不安,愣是红蛇也有些发怵,它压下自己的扁脑袋,伸出鲜红的信子舔舐过他的手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