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天资不如九公子,自然不比他所能……”
闻此,阿笙微微蹙眉。
“他可是天生便能修书撰文?天生便有你们口中所谓的荣光?”
几名青年在阿笙的质问之下,一时没了彼时的气焰。
“他一个人背着你们这一辈人的责任走到今日……”
“你们欲彰显裴氏礼教之法,他来传扬;”
“你们欲从天家手中保裴氏长盛不衰,他牺牲自己来成全;”
“诸位,你们扪心自问,自己当真有资格拦他下山的路?”
那青年被阿笙问得头都难抬,良久,方挤出来一句。
“可那是家主之责……”
这话未完,却听得长阶之上传来清朗的一声。
“既然如此,我愿让贤。”
众人愕然地朝那人看去,却见他端着柔和的笑意,若暖风拂槛。
裴钰不再理会那些人嘈杂的言语,而是抬步走向阿笙,而后微微叹了口气,旁若无人地对阿笙浅笑道:
“我有些乏了。”
闻此,阿笙亦没了片刻前那凌人的气势,笑着回道:
“好巧,我有些饿了。”
天光之下,人海之中,他眉眼带笑,与她一边聊着城南水月斋的桂花酥,二人一同走下那象征着贤德的长阶,走进市井的烟火之中。
长阶旁,聂远看着走过自己面前的二人,和他们身后的青山军,心中鼓动。此刻,他心中许多的疑惑已然有了答案,裴钰与沈自轸这两个名字,在聂远的心中终于重叠上了。
长道旁,众人震惊于裴钰最后让贤的话语,而唯有一人,躬身拱手,朝着缓缓下山之人久久鞠了一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