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年前予以温暖,还有虚无缥缈的,对爱情的寄托,十年后成了狼狈过去的刻印,存在即昭示着他曾经的落魄。
等他经历足够,彻底释怀时,一切就会随之散去。
“你没那么爱我,你只是希望我替你去爱过去那个卑微到尘埃里的顾望舟。”盛枝郁轻描淡写,“你只要装作不知道,我可以如你所愿,可以去爱连你都不爱的过去。”
话到这里,语调转为遗憾。
“可是你偏偏察觉到了,为什么呢?”
情绪攀至顶峰,在将将推为暴怒时,顾望舟却感受到一只微凉的手落到他的颈间。
有一瞬间,他觉得这只手像将他从深潭里牵出来的稻草,可这根稻草却又绕在他脖颈上一圈一圈,成了绞刑的绳结。
在窒息感攀升的时候,顾望舟清楚地看到盛枝郁朝他笑了一下。
“说到底,连你都厌恶你自己。顾望舟,你真可怜。”
“闭嘴!”顾望舟抬手抓住了盛枝郁手上的碎片。
同样是左手,鲜血淋漓。
盛枝郁略一蹙眉。
人在丧失理智的时候确实会爆发出强大的力量,现在的顾望舟就很危险。
嘀——
开门声打破了对峙,顾望舟还没回头,一只手就从他身后拽住了他的领口。
极大的力气将他从盛枝郁跟前扯开,他撞到墙壁时,才看到祁返。
顾望舟听到自己脑海深处有什么崩裂的响动,他下意识地极端抗拒看到祁返保护盛枝郁的画面。
但脑海里那阵令他恐惧的“背叛”并未出现,他看到的只是祁返蹙着眉淡声问:“他怎么了?”
盛枝郁扔开那块碎片:“猜测太多把自己逼神经了吧。”
在顾望舟放弃阮沉,转而将他拽到这个房间里的时候,盛枝郁的任务注定是难以完成了。
顾望舟对他的“爱意值”已经朝“黑化值”的方向走了。
接下来他要面对的大概不会是那种狗血的日常,而是囚禁,或者是摧毁。
顾望舟呼吸粗重,逐渐猩红的眼睛警惕地看着两个人:“你们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为什么被戳穿了“关系”,他们两个人还是一副局外人旁观者的姿态,没有对他表现出鄙夷,也没有嘲讽。
淡得好像他们之间本就隔了一条极深的距离,让顾望舟无法跨越。
祁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,转而看向盛枝郁。
盛枝郁泡了汤还没来得及洗澡换衣服,身上只有一件松垮的浴袍,他从床上起身时,腰际的系带微微松落。
黑色的浴袍从他肩膀剥落,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。
盛枝郁,这束藏在他心里的白月光,背后尽是几朵如春樱般的吻痕。
由肩绵延而下,像是缠生的藤蔓月季,绞死了他深藏在心底唯一的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