施晏微忆及宋珩拿手指捻北珠的那个夜晚,被他的动作和话?语惊得犹如迷雾中失了方向?的小鹿,声轻如蚊蝇。
宋珩察觉到她在隐隐颤栗,恶趣味地欣赏一番后,这才安抚似的俯下身握住她的右手执起那支羊毫。
施晏微没来由地心惊肉跳,一弯翠岫般的黛眉微微折起。
“不可走神,好?生看我落笔。”
宋珩忽的加重?握她手的力道,将她的思?绪拉回。
施晏微老老实?实?地跟着?他写了一遍字后,只?觉身后人的呼吸渐重?,有什么东西硌着?她的腰部,唬得她越发挺直脊背想要离他再远一些,脸色一沉没好?气地道:“妾知该如何写了,家主可以松开?妾的手了。”
宋珩抬起头后退两步,整了整衣袍欲要遮掩过去,奈何用处不大,只?得往不远处的太师椅上落了座,坐相有些不自然。
数息后,施晏微耳边传来那人清完嗓后的低沉话?语:“娘子且再写上十?遍,今夜的功课便就此揭过。”
施晏微并未偏过头去看他,只?低低颔首轻声道了个是字,认真?写字去了。
莹莹烛光勾勒出她面部的柔软线条,为她的脸颊渡上一层柔和的金光,越发衬得她荷粉露垂,杏花烟润。
当真?是美得叫人挪不开?眼。
罗汉床上的美人写得入神,不曾发觉正有一道灼热的目光注视着?她。
良久后,施晏微搁下手中羊毫,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,心境仿若连夜写完作业的大学生,可以洗洗上床玩手机挺尸了。
只?不过此间没有娱乐设备供她打发时间,能供她选择的只?有看书、发呆、找练儿等人陪聊等方式在床上遣此长夜。
“家主,妾已写完,还请家主过目。”
施晏微拿起写满字的宣纸,耐着?性子规规矩矩地双手递给宋珩。
宋珩喉间发出一个低低的嗯字,抬手接过,不过草草看上两眼便随手往手边的案几上搁了,一把勾住施晏微的腰带将人往他怀里带,两手攀上她那单薄的后背。
“不可,妾身上。。。”
施晏微惊呼出声,还未将话?说完,宋珩便已伸出食指按住她不点而赤的唇瓣,眸光往下,落到她的一双白皙柔荑上,嗓音带着?笑意:“好?娘子,今夜且换你疼疼我罢。”
宋珩此人,着?实?生了一副好?皮囊,玉质金相,神清骨秀,无端叫人想起书中那句:岩岩若孤松独立,傀俄若玉山之将崩。
脸色不难看之时,忽略掉他那高大魁梧如万里挑一的草原武士的庞大身形,倒也有几分谦谦君子的样?子。
施晏微看过他在床榻间的可怖面孔,自然无法再将他和斯文人联系起来,此时顺着?他的视线看去,当即就明白他意欲何为了。
她与那砧板上的鱼肉无甚区别,与其说宋珩是在征求她的意见,不如说是在软语下达命令,岂有容她拒绝的道理。
施晏微认命般地阖上目,咬唇点头。
宋珩显是再也忍不过了,额上青筋微微凸起,三两下除开?腰上碍事?的蹀躞玉带,一把抓来她的柔荑。
施晏微不过虚虚握住,无法全然并拢修长的手指。
掌心传来的温度令她有些失神,睁圆眼睛目不斜视地痴痴看那蹀躞金带上的宝相花金纹,忽然后怕起来,头皮微微发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