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经由官府认定后依规宰杀的病牛、死牛,亦可食其肉,偶尔吃上一些?倒也无妨。音娘若想吃,我令人去?打探一番,买来一些?可好?”
说起牛肉,她自穿越到此?处后,当?真是还没吃上过一口,当?下听宋珩如此?说,焉能不动心,十分克制地道:“若真个是官府认定的,倒也不是不可一试。只是什么样的肉吃多?了都会腻,如晋王所言,偶尔吃上一回?就很好。”
宋珩将剔好刺的鳜鱼肉放进施晏微的碗里,嗓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笑意,“娘子所言,某岂敢不从。”
过了立秋和处暑,白昼渐短夜渐长。二人用过晚膳净完手漱完口,外头天已麻麻黑了,几颗星子点缀在灰色的幕布上,簇拥着东升的明月。
宋珩亲自提了灯笼照路,宽大修长的右手牵起施晏微纤细小巧的左手,往园子里逛了一回?消食,继而踏上东边的阁楼将磅礴恢宏、楼殿重叠的上阳宫指给施晏微看。
“音娘可想去?上阳宫里瞧瞧?”
施晏微大方点头,启唇道出一个想字。
宋珩兴冲冲地托住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竖抱起来,继而用臂弯托着她的臀,问?她这样是不是能看得更远些?。
施晏微复又点头,很不适应这样的高度看四下,连声?要求他快些?放自己下来。
宋珩恐她恼了,夜里不给他碰,只得悻悻将她放到椅子上站定,而后两腿一屈张开双臂,示意她趴上来:“音娘腿伤才刚大好,需得再好生将养一段时日,还是少走些?路较为妥当?。”
施晏微站在椅子上,看着他宽广结实?的后背,想起陈让每回?要背她时,都会让她站在台阶上,半蹲下身子让她攀上他的背。
眼前?是相似的场景,然而那个人却不是他。施晏微突然有些?错乱,怔怔地在原地立了好半晌,直到身前?传来宋珩催促的声?音。
“杨楚音,你若再不上来,我便?将你放在肩上抗着回?去?如何?”
他那上扬的语调里带了些?急切。
施晏微方如梦初醒,彻底看清眼前?的人是宋珩,而非陈让,她也的确该清醒清醒了。
她张开腿轻轻挽了挽裙摆,倾身向?前?贴上宋珩的后背,两条玉璧圈住宋珩的脖颈。
感?受到施晏微贴在他后背的体温,宋珩这才心满意足地立起身来,背着她走下阁楼,径直回?到他的上房。
施晏微瞧出路不对,忙出言提醒。
“音娘今夜宿在我屋中可好?”
听上去?是在询问?她的意见,可脚下的步子却是异常轻快,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,分明是在告知她这个决定。
施晏微懒怠与他多?费唇舌,沉默着没应,周遭漆黑一片,除冯贵手里的那盏灯笼外,无甚可看的,不觉间困意翻涌,索性将下巴埋进他的肩窝里,闭上眼睛浅浅睡去?。
宋珩怕吵醒她,令人往屏风后的矮塌上铺了软垫,放下软枕,轻手轻脚地将她放下,又替她盖好被子,自去?浴房沐浴。
临近二更,施晏微醒转过来,眼前?的一切很是陌生,她揉着惺忪睡眼下了塌,穿上重台履从屏风后出来。
宋珩听到她的脚步声?,搁下手里的书本图册,抬眸望向?她。
“音娘可睡够了?”
宋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,招手示意她过去?。
施晏微私心里觉得他定然没打什么好主?意,奈何人在屋檐下,只得动作僵硬地慢慢挪动过去?。
宋珩将她揽入怀中。
“音娘亲手缝制的这套里衣里裤,我穿着很舒服,着实?喜欢得紧。下月的休沐日,我带你去?上阳宫先行择定宫殿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