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有。就算是这样,也谢谢你。之前也是,那时候你帮了我很多,即便知道我的性取向,也没有疏离我,真的很开心……”
二人都站在这里,提起过去,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。只有火星咝啦作响。
一根烟索然无味地燃净,严琛也不再抽,只说,“……你变了好多。”
“学长倒是没怎么变。”
“殷姚。”严琛试探地问道,“你是,家里出了什么事了吗?”见他脸色还好,就继续道,“怎么就,嗯,我是说,你为什么,就是……啊,妈的啧,我意思是……”
殷姚噗地笑出声来,倒十分坦荡,“我为什么在陪男人打牌喝酒,是想问这个吗?”
严琛面红耳赤地连忙摆手,“没有没有,你怎么会陪人打牌喝酒,我不是这个意……”
“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想,但是也不是吧。我也不明白自己是什么。”殷姚低下头,对着平静的海面,“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啊,都这样了,还不如死了。”
他背对着层层奢华明亮的光影,像道一吹就散的影子,轻轻垫了垫脚,严琛下意识一把抓住他,又觉得自己莽撞,放开了殷姚的手,认真道,“绝对没有!”
“绝对没有,你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,我不问了。”
好一会儿,殷姚才说,“我之前想过把什么都忘了,变成个傻子,谁也不认识,谁也不记得。”
严琛:“你……”
殷姚摇了摇头,“现在觉得,还是有很多舍不得的人和事。比起忘了,浑浑噩噩的活着,还不如直接消失。那种感觉真的很可怕。我有段时间不敢看镜子,就算是现在也还是会怕。”
殷姚说,“那么多记忆,消失了多可惜。有痛苦的,也有快乐的。”他抬起头,“要不是遇到学长,我都不记得之前也有一段很快乐的日子。大学的时候大家一起去玩,潜水,滑雪,看极光……我希望如果哪天我谁也不认识了,再看到你的时候,就还能想起开心的事。”他嘿嘿地笑了笑,“你的画还放在我家里呢,只是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了……”
在殷姚提起极光的时候,严琛再忍不住,开口喊他,“殷姚。”
“嗯?”殷姚抬起头,“怎么了。”
“既、既然,你还记得。我想说,当时,我是真心的。”
说完便觉得有些后悔,果然是太冲动了,不知怎么的,看到殷姚说起以往的事,那份平息下去的不甘时隔多年又涌了上来。
严琛把头低了下去,不太敢去看殷姚的表情。
当年不欢而散,也是因为他越了界。
五六个朋友约着去丹麦,说走就走,他就拉上了殷姚一起去。
他确实只把殷姚当做学弟一样照顾,没有别的什么心思,真的没有别的什么心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