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珩掀开被子坐起身来,扳正施晏微的身子与她?对视,轻抚着她?小巧柔嫩的耳垂道:“那济病坊本是我下令重建,所?需银两?全往太原府公中出,又何需你再拿我的银子去捐。现如今的朝廷犹如过江的泥菩萨,何来的闲钱往地?方办济病坊。”
施晏微耳听他如此说,依稀间想起历史课本上?对节度使的大致描述,拥有军事、民政、监察、财政等权,可谓是称霸一方的土皇帝,成为大唐帝国的安史之乱和藩镇割据乃至覆灭的直接因素。
宋珩手握数镇财政大权,的确可以决定济病坊的去留,这一点上?,他没必要扯谎。
施晏微凝眸思?忖片刻,抬首对上?宋珩的凤目,轻张丹唇认真道:“公中支出终究是有限的,倘或能?多一些世?家大族的贵人们捐些银两?出来,济病坊中的老弱妇孺便可过得更为宽裕,公中账面?亦可减缓些压力。”
宋珩像是听到什么有意思?的事,大掌顺着她?的下颌线移至她?的下巴处,打趣她?道:“从前?倒没发现,我这别院里竟还住着个欲要救苦救难的观音娘子;娘子不若将名字中的第?二?个字改成‘观’字,唤作杨观音好了。”
“妾这是同?家主说心里话,家主反倒拿我取笑。”
施晏微说话间,毫不客气地?打下宋珩那只不甚安分的手。
宋珩并未因不恭敬的举动生她?的气,反而?是没脸没皮地?又将手贴了上?去,这回却是更加过分,直接顺着她?的脖颈往下探,面?上?轻笑着道:“娘子也莫要恼我。你的想法虽好,可那些个士族绞尽脑汁收入囊中的民脂民膏,再要他们吐出来接济那些个毫不相干的孤幼,不亚于剥去他们半条命。”
施晏微照着他的话想了一会儿,发觉是这么个道理,他们但凡能?有这样的善心,便不会残酷地?剥削平民百姓,积累出万贯的家财了。
宋珩于她?而?言,确是罪犯人渣无疑,可在处理政事之上?,倒也颇为勤勉,亦能?懂得“水能?载舟亦能?覆舟”之理,待北地?百姓尚算用心,为北人所?称颂。
冬日的暖阳透过窗上?的薄纱轻洒进来,映在素色床帐上?泛出浅浅金光,施晏微偏头看向?那纱账上?的光晕,黛眉微蹙。
宋珩看不得她?在未被自己压至身下行事的时候皱眉,抬手去抚她?的眉眼,低声提点她?道:“这原是男人们该想的事,无需你一个小小的女郎去思?量;你只需将我伺候得舒坦了,也可算作是造福北地?百姓。”
施晏微很是反感他这番大男子主义味十足的言论,当下听他如此说,面?上?的神色越发不好,撑起身来欲要下床,却被宋珩反手拽住,整个往后跌进他的怀里,抓了她?的右手往腹下探去。
这人是疯了不成,大清早的又发哪门?子的禽。思?及此,施晏微嫌恶地?欲要抽回手,却被他禁锢地?愈紧。
“娘子下个月是不想往府外去了?”
宋珩面?上?含着笑,说出来的话却冷得渗人。
施晏微轻松被他拿捏,只得认命般地?由着他掌控,暂且将手舍弃出去。
宋珩俯下身来与她?交吻,强势又霸道地?掠夺她?唇间的芳津,轻咬她?的舌尖和唇瓣,缠得施晏微险些大脑缺氧,就连掌心握不住的热浪都被她?暂且抛至脑后。
直至宋珩的薄唇掠过她?的脖颈,单只手三两?下除开中衣埋了头,施晏微连吸了几口气稳住呼吸,逐渐清醒过来,麻木地?承受着宋珩对她?的掌控。
将近两?刻钟后,宋珩瘫倒在她?的身侧,发出低低的喟叹,一脸餍足地?唤人多送些热水进来。
施晏微任由中衣乱七八糟地?挂在身上?,先拿清水净了手,又用澡豆洗了两?遍,最后再以巾子擦干手,强撑着站起身子去屏风后穿衣。
宋珩见?她?脚步艰难,自鸣得意之余,心中少不得生出一丝怜惜之意来,放缓了语调询问道:“娘子每回承宠后的第?二?日清晨,皆是这般下床行动的么?”
施晏微眸中尚还带着薄薄的愠怒,回头剜他一眼,沉默着没应他的话。
宋珩看不过去她?走路的样子,索性上?前?将她?打横抱起,平声道:“娘子身子骨太弱,自然难以应承我。待我从长安回来,定要寻个如玄宗朝公孙大娘那般擅剑舞的女郎来教教娘子,待娘子习得剑舞,自可强筋健骨,想来第?二?日便可不必再如此遭罪。”
话音未落,宋珩已抱着她?来到外间,往那张罗汉床上?坐了。
练儿进前?布膳,施晏微坐在宋珩怀里颇有几分不自在,只低声问她?可用过早膳了。
“婢子谢娘子挂怀,辰时未至便已用过了。”
练儿说完,提起空食盒退了出去。
一旁的宋珩却是剑眉微蹙,偏头看向?施晏微,嘴里半真半假地?揶揄她?道:“娘子对她?倒是关心体贴,我在你面?前?还没她?这样的待遇。”
施晏微恍然间想起,他在退寒居时好似也曾说过类似的话,只不过那回针对的是银烛,这回却是练儿。
“家主身份贵重,自有不计其数的人记挂着您,又哪里能?轮得到妾来白费这个心思?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