旁的疯话,施晏微皆可左耳进右耳出,可唯独这“有孕”二字,却可引出她心底隐藏最深的惧意。
她怎么能?,怎么可以生下?一个罪犯的孩子。
在延州城时,医工同她说过,她极难有孕,可难并非是不会,他?那样重。欲,日日将她关在此?间,起?兴了便要过来侵。犯她,待时日长了,果真有孕了该怎么办?
施晏微无法承受这样的结果,倘若真的有了,她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将孩子堕了去?。
“宋珩,你如?今富有四海,自可迎娶皇后绵延子嗣,为何还要对?我步步紧逼,强迫我生下?一个不被祝福的奸生子?你迫害我还不够,竟还要再去?迫害一条弱小又无辜的生命?你真是太可怕了!”
迫害,她怎能?如?此?界定他?对?她的好和纵容。在这样的乱世?之中,他?给了她享不尽的荣华富贵,给了她安身的地方,让她免受外界的一切伤害,然而她却觉得他?在迫害她。
而他?与她的孩子,将会是身份尊贵的皇子、公主,他?会努力?当一个好耶耶,亲自教导他?们骑射、写字、明理;他?会护着他?们,让他?们平平安安地长大?成人。
她怎能?说他?迫害她,说他?可怕?!宋珩的一颗心又开始变得无比沉重,抬手抚着她的鬓发,偏执道:“随你如?何说,朕要你,也要你的孩子。”
此?人蛮不讲理,何必与他?多费唇舌,到头来也不过是对?牛弹琴、鸡同鸭讲罢了。施晏微嫌他?恶心,别过头不去?看他?,不想让他?触碰,越性打?下?他?的手,拿被子盖住头。
宋珩见状,恐她这样会闷出病来,板着脸去?扯开那条被子,扳正她的脸,好声好气地道:“随你如?何恨朕都可,只一条,不许作?贱自己的身子。”
施晏微冷笑一声,只管拿话刺他?:“究竟是谁在作?贱谁,你每回在我身上发泄兽。欲,可曾想过…”
然而一语未完,宋珩猛地倾身下?来,轻轻掐着她的下?巴吻住她的唇,舔舐,轻咬,迫她张唇,缠她的舌,掠夺她的呼吸。
施晏微被迫看向他?,此?时此?刻,分明是他?在强吻她,可他?的表情看上去?,却存着几分痛苦。
他?不敢面对?她的指控,他?在因她控诉的话语感到痛苦难安。
有了这样的认知后,施晏微只觉得他?可笑,一心拿她当玩物的人,竟对?她动了心。
想必这是他?自己也万分不愿承认的事?。
施晏微同先前一样,跟个死物似的躺着,从头至尾没有回应过他?的吻。
此?后数日,宋珩政务再忙,亦会抽出些时间过来瞧她,观察她的状态,替她擦药。
施晏微没再对?他?恶语相向过,亦不曾开口同他?说过话,安静地仿佛一座白瓷雕塑。
直至某一日,宋珩带来了他?口中的金制脚铐,铐子上缠了一层棉布,又以极为柔软的丝绸覆在其上。
宋珩很是耐心地用哄孩童的口吻哄她起?身,动作?轻缓,“音娘乖,音娘最懂事?,朕可以向音娘保证,这条链子轻巧无比,拷在脚踝上一点也不会痛。”
施晏微自知反抗无用,面无表情地看着他?发疯,脚踝被拷上的那一刻,她的情绪濒临崩溃,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,视自己为没有思想的行尸走肉就行了。
“音娘。”
宋珩忽地用大?掌包裹住她细白的脚踝,吐着热气唤她。
施晏微看得出来,他?大?概又要发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