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,我来请大兄时,他刚回去。”
曹幹说道:“田大兄也是挂心从事的伤势。”
这人笑道:“我看田大兄是多此一举!从事无非是腿上中了一箭,郭医已给治过了,并郭医不是也已说了,最多十天八天,伤势就能好转么?”
曹幹沉吟了下,说道:“最好是能早点痊愈。”
这人听出曹幹话里似有别的意思,怔了怔,问道:“曹大兄,你这话什么意思?”
当下时代的医疗水平有限,那个郭医又是个不靠谱的,曹幹再不懂医学,也知伤口如果处理不好,导致炎症的话,就麻烦了,加上高长失血过多、情绪低落,这些也都不利於他伤势的恢复,因而尽管高长只是腿上中了一箭,曹幹对他的伤势却存有隐忧。
然而这话,曹幹不想对这人说,也说不清楚,便说道:“郡兵今日虽被咱们击退,但也不知他们会不会重整旗鼓,再来进犯。如果郡兵再来犯时,高从事的伤还没好,未免就会麻烦。”
这人说道:“曹大兄担忧的是这个。”倒是担心起来,说道,“曹大兄你说的对,今日那股郡兵虽为咱们所败,可我听说郡里边的官军上万,说不定还真会再来打咱们!到时可咋办?”
“也只能到时再说了。”
说话间,到了高长的住院。
高长的这族人请曹幹入院,他自己则没有进屋,留在了院门口。
曹幹到屋前,敲了敲门。
屋内传出高况的声音,问道:“谁?”
曹幹说道:“是我。”
不多时,屋门打开,高况说道:“小郎,你来了?进来吧。”
进到屋中,来入里屋。
屋内生着火盆,还算暖和,床边的案上点着前次从别的坞堡抢来,没用完的蜜烛,只点了一根,光线不好,昏昏暗暗的。在高况的扶助下,高长半躺起来,冲曹幹露出点笑。
曹幹关心地问道:“从事,伤怎么样了?”
高长说道:“傍晚才治的伤,咋也不能好的这么快,还是那个样子。”
“郭医开的药汤,从事喝了么?”
郭医除了给高长伤处抹了草药外,也给他开了药汤。
高长答道:“已经喝了,……他娘的,真够苦的!”故作轻松地笑道,“且等老子伤好了,必要把这药汤,好生地灌郭医喝上几碗!”
曹幹见他还能开玩笑,略微放下点心,说道:“从事,良药苦口,药汤苦,才说明药好啊。”
聊了几句,高长说道:“阿幹,这么晚我叫你来,不是为了别事,我听田大兄对我说,你傍晚从屋里出去后,在院子里,和田翁、你阿兄他们又提了你建议咱们西去河北的事?”
“是,从事。”
高长问道:“你咋又想起这事儿来了?”
“不敢隐瞒从事,今儿个从坞堡回里时,我就又想起此事了。原本是想先再与从事提提,但从事负了伤,我想着,从事养伤要紧,因就没再与从事说。后来到了院里,我见田翁、我阿兄他们在说到董丹时,都有忧虑,寻思反正这事儿我昨天已给从事提过一次了,再给田翁他们说说,似乎也无不妥,就又给他们提了这个建议。”
高长笑道:“阿幹,你什么时候心思变得这般细腻?我并无责怪你之意。今天我为了咱们兄弟们,在田交院外,不得不和董丹争,结果和他撕破脸皮了,底下来,他怕是会更针对咱们。我叫你来,是想问问你,对这件事,你有什么看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