沂平郡的太守算是个知兵之人,颇为能战,力子都起事后,打不过他,不仅在朐县没法站稳脚,还差点被沂平太守给剿灭了,而相比言之,东海郡的郡守不太行,是个软柿子,他遂率部离开朐县,转战西入到了东海郡郡内,如刘小虎所言,现正活动在东海郡、鲁国、楚国三郡之交的地带。鲁国即后世的曲阜,在东海郡的西边;楚国即后世的徐州,在东海郡的南边。
……
对刘小虎说的这些情况,曹幹虽然都是初次才闻,但他的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异状。
他一边快速地消化刘小虎说的这些东西,一边下意识的举起手来,再又抚摸颔下短髭,看着刘小虎,说道:“从事当真见多识广,力子都身在东海,而从事对他都这般了解!在下不敢隐瞒从事,从事知道的,我部既已与董次仲彻底决裂,那本地,我部自也是待不得了,今日虽暂还乡,然乡中亦是不可久留,因而我部已然决定,明天一早,就往东海,去投力子都。”
刘小虎微微蹙眉,说道:“你们打算去投力子都?”
曹幹说道:“正是!我部打算去投力子都。”顿了下,炯炯地看着刘小虎,接着说道,“从事,,在下冒昧敢言,窃以为,从事部与其往投城头子路,何不如和我部一起,也投力子都?”
刘小虎怔了一怔。
刘昱拍了下案几,怒道:“投甚么力子都?你知道东海在哪里么?离咱这里几百里地,到了那边,人生地疏,投个甚么?况且我阿姊刚不是说了么?那力子都在他家乡朐县都站不稳脚,现已被打到东海郡去了!你想我部和你们共去投他,投他干什么?跟着他挨打么?”
一直在听曹幹、刘小虎对话的戴兰,赶忙作笑缓和,说道:“刘君、刘君,曹小郎必非此意。曹小郎我是知道的,我与他、与他阿兄俱情同手足,他兄弟都是朴实人,不会有坏心眼!”
这回不能不再理会刘昱了,曹幹摸着短髭,笑道:“刘君,此言差矣!”
“我哪里说错了?”与曹幹说着话,刘昱把脸却是扭向了屋门口。
乃是陈直按照刘小虎的吩咐,已经交代过他们的人,并安排他们的人已都驻扎下来,这时刚刚来到。曹幹於是暂止下话头,与曹丰一同起身,请陈直入座。
陈直坐下以后,感觉到了屋内气氛的有点异常,但没先问怎么回事,先是向刘小虎禀报了一下,说道:“小虎,部曲都安置下来了,里中的乡民正在给咱的人做饭,也快做好了。”
刘小虎点点头,说道:“辛苦姑丈了。“
陈直这才顾视了曹幹一眼,问道:“我方才门外时,听到曹小郎说‘此言差矣’,什么差了?”
刘昱说道:“姑丈,曹幹他刚才在建议咱们和他们一起往投力子都!”
陈直说道:“往投力子都?可是东海的那个力子都?”
曹幹点了点头,说道:“陈君,在下适才斗胆问了下,贵部是不是打算去投城头子路,未料在下竟是猜对了,但是以在下之见,与其投城头子路,贵部实是不如与我部共往去投力子都。”
陈直问道:“为何投城头子路不如投力子都?”
曹幹抚着颔下短髭,倒有几分侃侃而谈的架势,说道:“城头子路处,在下以为有三不可投。”
陈直转目看向刘小虎。
刘小虎问道:“哪三不可投?”
曹幹说道:“咱们都已和董次仲翻了脸面,而董次仲部强,我等弱,贵部投到城头子路那里后,若是董次仲向城头子路索人,城头子路会如何选择?我料之,他十之八九不会为了贵部而与董次仲交恶,此一不可投也。……不瞒从事,我部在决定投力子都之前,曾也有人建议,不如去投城头子路,可就正是因为此因,我部最终而决定了不投城头子路。”
刘小虎沉吟片刻,问道:“二不可投是什么?”
曹幹说道:“不知从事是否已知,而下郡中已向各县传檄,命令各县准备募兵,为何郡里会於现在有此檄传下?不言而喻,只能为的是剿灭我等义军!亦即是说,现已非是郡兵主力可能要来打的问题,而是郡中已在准备大量扩军的问题!东郡现是如此,想那东平等郡,必亦同是如此!就算它们现在还没有开始募兵,但很快也应当就会有类似举措。如此形势之下,东郡、东平等地除南边的大野泽外,几无险可据,西边百余里又是大河,则一旦遭遇到优势郡兵的围剿,只恐就将会是无处可退,没有转圜之余地,唯败而已了。此二不可投。”
郡中下檄各县,命令各县准备募兵这件事,是前几天发生的,刘小虎已从她那个郡中的故旧处知晓了此事。她没就此多说什么,只又沉吟了下,然后问道:“三不可投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