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按照兵制,通常两队一屯,即一屯通常百人,加上军官、军吏,百人出头。
高长这部人总共有五伙,一伙一屯,按五屯来算的话,依照兵制所规定的兵额数目,便需得有五百多人才够,而曹丰这五伙人加在一起,能战之士,现在总计也不过才将近二百,换言之,要是严格按照兵制来给他们补齐部曲,刘昱、陈直就需要给他们调拨过去三百多人马。
刘昱、戴兰两部合计,算上陈直招揽到的流民中的丁壮,现下所有的能战之士亦只有四百多人,由此,刘昱显然是不可能给曹丰他们调过去那么多的人马的。
因是,说是“五屯”,说是把曹丰、田武这五个小率都转成“屯长”,实际上,刘昱总计只给他们“增补”了五十人。这五十人,平均分到了五个屯,每屯十人,亦即一“什”。
曹丰听了曹丰之问,就将刘昱拨给他们的总人数和拨到他们这伙人中的人数,告诉了他,说道:“共给咱了五十人,咱们五伙人,各十人,分到咱这儿的是十个人。”
“他派过来的这些人,阿兄你觉得怎么样?”
站着说了半晌话,脚很冻,曹丰跺了跺脚,搓着手,伸到嘴前,呼了口热气,瞅了瞅那两三个正在扫雪的“新兵”,说道:“他们大多是陈君路上招揽到的流民,为首的什长是陈君的老部曲。才到咱们伙中,我和他们也还不熟。不过,平时都挺老实的,没找过什么麻烦。”
“阿兄。”
曹丰问道:“咋了?阿幹。”
“高从事英年早逝,固然可惜,我也很心痛,可咱们部中,加上老弱,两三百人,却也不可久无做主之人。咱们得赶紧推举出一个新的部率,来接替高从事。”
高长活着的时候,就算他伤重昏迷,至少他们这部人马上头,名义上有个主帅。
主帅是什么?主帅就是主心骨,就是旗帜。
有这么一个主心骨在,有这么一面可以聚集曹丰、田武等各伙的旗帜在,那么即便陈直、刘昱可以借高长昏迷的机会,强迫曹丰等拥刘昱为主,往他们各伙人中掺沙子,但最起码,却是不好明目张胆,肆无忌惮地把他们彻底吞下的。
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,高长死了,等於是曹丰、田武这五伙人,上头没了主帅,两三百号人没了主心骨,没了可以聚集他们的旗帜,——再加上他们各伙人内部又都已被刘昱、陈直掺了沙子,则短期内尚好,这要是时间一长,曹幹忧之,恐怕必就会四分五裂,将会被刘昱、陈直轻轻松松的,彻底吃下了。
是以,当务之急是立刻推选出来一人,接替高长,来做他们这五伙人的部率。
曹幹进一步的忖思,或许也正是因为看到了高长死掉,曹丰、田武等人上无部率的这种状况,对己方非常有利,因而刘昱、陈直他们才会在高长死后,一直没有提谁来接替高长这件事?
曹丰没有曹幹看得这么透彻,但他也约略知道,上无部率这种状况,是不能持久的。
他点了点头,说道:“阿幹,你说的这事儿,阿铁与我提过,我也想了,确实是得抓紧推选出来一人,继任高从事之位。阿幹,你觉得,选谁合适?”
“李大兄与你说过?”
“高从事死后的第二天,阿铁就和提了提此事。”
曹幹心道:“这个李铁,先是在任了小率后,主动来依附我阿兄,接着又在高从事死后,提出了此事,却是个有头脑的。我和他此前不熟,往后有机会了,不妨与他多聊聊。”没有直接说出自己的意见,他注视着曹丰,反问说道,“阿兄,你觉得推举何人为宜?”
“我觉着,阿武和小四都可以。”
曹幹问道:“为啥他俩都可以?”
“一个来说,阿武和小四都勇武,不管他俩是谁接替了高从事之位,都能让咱的部曲安心,再一个,高从事活着时,最亲近的人就是他俩。”
曹幹看了看边上不远的曹德等人,——这会儿他才注意到了戴黑在偷看自己,他重把目光看向曹丰,拉着曹丰往旁边又走了点,深沉地说道:“阿兄,你没想过,由你来接任么?”
“我?阿幹,你别开玩笑了!我咋行!”
曹幹问道:“阿兄,你为何不行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