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秀荣:“种地的怎么了,朱元璋以前还是要饭的呢,不一样当皇帝了吗,照你的意思,他得祖祖辈辈要饭去。”
苏金生没词了,是啊,朱元璋一个要饭都能当皇帝,他苏家就算祖宗是种地的怎么就不能出个大学生呢。
这么想着便觉一切皆有可能。
而夫妻俩嘴里的大学生苏晓月也没睡,而是趴在床上,盯着眼前随身听的盒子发愁,刚本来想找小舅扫听扫听,怎么卖了这个随身听变现,谁想自己还没开口呢,小舅便说有这随身听学英语多好多好,等到最后大考,肯定考的比这次还好云云,然后一通夸奖鼓励,这还让晓月还怎么说卖随身听的事啊。
晓月觉得小舅是兴奋过头了,刚不是把自己那几张奖状看了好几遍吗,难道不记得自己的英语这次考了满分,就算最后的大考自己再超常发挥,还能考的比满分好?真是的。
小舅哪儿看来是指望不上了,还得自己想办法,晓月忽然想起有条文化用品街,有卖卡带游戏盘的,既然卖卡带的自然也有录音机随身听,自己不如去问问,这时候随身听绝对是畅销品,只要价比商场便宜,应该不愁卖。
那就星期日吧,自己去逛逛,她记得后世这条街拆的时候,都上新闻了,说什么那条街代表了一个时代的结束,的确,电脑手机的普及,新兴电子广场一座一座拔地而起,这条曾经热闹非常,出了不知多少富翁传奇的地方,也必不可免的被时代淘汰,淹没在急速发展的科技洪流之中。
想到这些,晓月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,虽然心情急迫,但这种事儿急也没用,她如今是初三面临中考的学生,还是重点尖子班被老师给予厚望并特别关注的学生,别说旷课去逛街,就是在课上稍微走一下神,都逃不过老师的眼睛。
晓月只能安份的等着星期日放假,好容易盼到了周末,最后一节是数学课,赵老师一说下课,晓月收拾了书包刚要往外走,却被肖阳叫住:“苏晓月,明天你做什么?”
晓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,心道,这肖阳抽的那阵风,好端端的问这个做什么,她自然不会跟他说实话,只是敷衍的道:“还能做什么,都快大考了,当然是在家复习啊,那个,我有事,先走了,拜拜。”说完不等肖阳再说什么,挥挥手跑出了教室。
第章
随身听变现的烦恼
晓月刚拐进河沿路,就见孙大娘从姥姥家出来,后面是小舅跟老娘,晓月倒不意外,这孙大娘正是苏家分的那个院里的邻居。
那院虽只有三家,还有一家的房子空着不住,但人口却不少,孙大娘家有三个儿子,跟先头苏家一样,一家子混着过,三个儿子娶媳妇生了孩子之后,就是九口,加上孙大娘两口子,整整十一口人,单位分的三间房,三个儿子一家一间,老两口子住的小屋是自己捡碎砖头搭的临建房。
这一大家子就把那院子占了一半,剩下两间,一间是赵家的,人家别处有房子,这边儿一直没住人,另外一间就是晓月家的。
前些日子,老爹老娘已经跟孙大娘两口子打过招呼说要收拾收拾搬过来,孙大娘老两口当时嘴上没说什么,心里却不怎么乐意,毕竟一家子住一个院,门一关大杂院就成了自家的独院,这忽然别人搬进来,虽说就是人家的房子,心里也难免别扭。
虽不满,可那院子本就是杂院,又不是他们孙家一家的,没道理挡着不让人住进来,但话里话外总会透出几分情绪,说这河沿路臭的要死,在这儿住长了都能熏死人云云。
孙大娘这话一说邻院的张大娘不乐意了:“瞧你这话说的,你都在这儿住好几十年了,也没见熏死,反倒这身子骨还越活越硬朗了,难不成这河沿路的臭气只熏别人,不熏你。”
孙大娘脸色讪讪:“我这不就是说闲话吗,怎么你当真了。”
张大娘:“得了吧,咱们这好几十年的街坊邻居了,谁不知道谁啊,就你那点儿心思,当谁看不出来呢,不就是你们一家子独院子住惯了,眼看着秀荣三口子搬过来,心里不自在吗,可那本就是人家的房子,房本在人家手里攥着呢,你凭啥不自在啊,你要不乐意住杂院,我给你出个主意,把你老两口子的存项,拿出来,买了那间不就得了,你要不好意思一张口,我给你做个中人。”
孙大娘脸色变了变,她养了仨小子,又娶了三房儿媳妇,把他们老两口掏的空空的,养老钱都没着落呢,哪还有存项,再说兜里要是有钱,谁住这熏死人的河沿路啊,早添钱换房走了。
都是老街坊,孙家的底细河沿路没有不知道的,张大娘这几句话正戳在孙大娘的腰眼儿上,脸一沉,扭脸走了,连老街坊的情面都不顾了。
张大娘哼了一声,活该,就知道占便宜,也不想想那是你家的院子吗,就想一家独占,这不赶上明抢了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