使者急忙将他拦住,劝道:“将军回罢,更深露重。”
王野老泪横纵,扑在他身上晕死过去。
如今逐城有六万之众,霍停云已死,抚西群龙无主,有二万人已经归顺,且逐城与远城呈前后夹击之势,现下要收编抚西剩下二万人易如反掌。
刘方志要遣聂照前去,为此事收个圆满的尾,聂照摇头拒绝了:“我要回去看斤斤,事已落定,见不到她,我心神不安。牛力将军骁勇,可为先行。”
牛力听罢急急起身:“俺怎么能抢你的功劳!不妥不妥!”
“功在全军而不在我一人,将军若觉得抢了我的功劳,那说明我有专横揽功之嫌。”
牛力是个粗人,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,急得直挠头,看向刘将军,刘方志淡淡点头:“凡事都听他的。”
“唉。”牛力这才重重叹气,对他既是感激又是敬佩,拱手离去。
聂照和刘方志打完招呼,便马不停蹄地跑回了眷所。
刘方志还有话要说,就见他已经一溜烟走了,还从未见他如此急迫过。
凡少年者无不有个做英雄的梦,高头大马上率领千军万马收下抚西,接受百姓的仰视,是多风光的事啊,可再风光,也抵不过他心尖上的人,刘方志如此想着,反倒觉得聂照方才聪明跑出去的样子生动,有年轻人的样子。
薛夫人刚替姜月擦过身体,聂照就跑进来了,她连忙替姜月盖上,轻叱他:“莽莽撞撞的。”
聂照连忙转过身,听她窸窸
窣窣给姜月穿好衣裳,这才敢回头。
“好了,你们两个说说话吧。()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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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栽过去,额头要抵在聂照胸口,他连忙用手掌托住,单手拆了身上的银亮铠甲往地上扔去,发出重重的闷响,才让她把额头贴过来:“出去一趟脑子也傻了,我要是看不见你一头栽过来,脑门都给你用盔甲划破了,疼死你。”
姜月哭得抽抽噎噎的,跟猫似的,贴在他的脖子使劲儿嗅他身上的香气,好像闻一闻就不痛了。
哭得聂照眼眶也发红,跟着哽咽,却不敢让她看见,强忍回去,扶住她的脑袋,摸摸毛:“好了好了,回来了就不打你了。”
“为什么要打我?”姜月不服,闷闷问。
“你要去送死,怎么不该打?你听听你说得叫什么话,什么叫想你了给你上柱香,什么叫把你写进族谱里?”
姜月:“我都是为了你好,为了逐城好。”
聂照捧住她的头,让她仰起来,道:“姜月你看着我,你但凡真为了我好,就别说死活这种话,我受不了,你要死了,让我怎么活?你难不成以为我会抛下你苟活?”
姜月看着他郑重的表情和微红的眼眶,才知道他不是假话,自己如果真的死了,那聂照也不会活,她心里一乱,猛地和他错开目光,偏开话题:“那你怎么把我救回来的?听说霍停云死了?怎么死的?”
“之前我刚入军营之时,牛力将军曾带我去追杀一人,是太子第五扶昌,我见过他,所以能说出细节,便利用了一番。
凡五品以上官员府上多多少少都会有宫中御赐之物,我在方回府上用宫中赏赐的雕篆假制了一截弓柄,上面布满倒刺,涂了毒药,一类是进入伤口令人毙命的,一类是吸入令人毙命的,霍停云总能选个死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