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照把窝窝在手里抛了两下,摇头:“没什么,就是觉得你虽然笨,但今天还算聪明一回。”
姜月眼神澄澈地继续看着他,等待他解释。
“那胡玉娘你可知道是什么人?”
姜月闻言摇头。
聂照:“她是北四坊的当家,逐城百姓虽然穷,但附近多驻军,她的勾栏和赌坊倒也盆满钵满,胡玉娘说是逐城首富也不为过。”
姜月张大嘴,一脸震惊。
“怎么,后悔没跟她走了?”聂照揶揄。
姜月摇头:“就,就是觉得,奇怪,她是女子,也,也能做生意吗?不,不会被说,抛,抛头露面吗?”
“逐城一茬又一茬的人死得跟割韭菜一样,能活着就是本事,何必在乎男女?”
聂照的话给姜月不小的冲击,她一时间不太明白,心里乱,就默默低下头吃窝窝。
“不过她这个人心肠狠毒,手中人命不计其数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你跟着她,大抵学不出什么好,我会找个合适的人家抚养你。”聂照又说,他自觉已经十分仁慈了。
“您,您还要送走,我?”姜月被这个消息打得猝不及防,原本以为三哥默认留下了,她怔忡片刻,不知所措。
聂照抬手,示意她环视四周:“这三间房子,光是住人就已经十分勉强,不消说你这个年纪……,”他顿了顿“你如今多大了?”
“十一。”姜月呆呆说。
“哦,才十一,你这个年纪,养起来麻烦事许多,我并不愿意为你费心力,况且你要守你那个什么三从四德,你我男女有别,住在一起不方便,交由别人养,是最好的安排。”聂照正说呢,一低头,姜月嘴里正一滴滴往外滴血,落在窝窝头上。
他疑心对方是急火攻心,恐伤及她内里,本就受磋磨不成人形,若小小年纪再伤了肺腑,将来有她苦熬的。
聂照连忙下树木,掐上她的手腕,只探得气虚血弱,也有躁火之状,未见旁的异常。
姜月还张着嘴,血滴答滴答的。
该不是咬舌意图自尽?
聂照掐住她脸颊,强迫她张大嘴,向她口腔瞧去,只见里头某处多了个血槽,正往外渗血。
……她,牙掉了。
聂照:“……”
低头,姜月正无辜惊恐地望着他的眼睛。
聂照从牙缝里挤出话:“十一了,牙还没掉完?”
姜月搅搅手指,颤声提醒:“男,男女大防啊,三,三哥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