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他或许不知道自己写字时候是如何力透纸背的,姜月把信纸反过来,在烛火上一照,便影影绰绰瞧出来原本是什么了:‘还在生我的气吗?不要生气了好不好?’大抵是害羞,才涂掉的。
姜月竟眼前瞧得见他在自己面前说这话的表情,这么多日以来,她终于第一次噗嗤笑出声。
随信附赠的干花,也是用来哄她不要伤心,不要生气的。
她连忙回信过去。
次日信到了聂照手上,他展开一看,只有一句:‘我不生气了,原谅你了。’
聂照抓着马鞍差点尴尬地掉下去,他不是已经将那句话涂了吗?姜月是怎么看到的?
眼见公子引勒马而来,他连忙将信件收起来。
公子引自然瞧见他的面色,心里油然升起一种名为羡慕,实为嫉妒的情绪。
这些日子透过抚西的口风,他知道原来与聂照通信的是他的妹妹,怪不得说是最重要的人,兄妹至亲,自然最重。聂照有妹妹,且与妹妹感情亲密,正中他最脆弱之处,他对聂照的羡慕更多了几分。
他试图从聂照的口中得知他们兄妹是如何亲密,如何相亲相爱相互扶持的,好从别人兄妹的幸福中获得一点甘甜,以畅想自己那个失散的妹妹若在,他们该是如何相处的。
勒然一仗打了足足有三个月,他们去时是八月初秋,战事歇定已经是十一月末,勒然主力大军已灭,聂照与引并未想着要如何攻下勒然,不过趁机震慑,令他们不敢来犯,趁机勒索了三万匹好马而已。
马匹苍南与抚西五五分成。
勒然与抚西最近,聂照既然与引此战大捷,他作为东道主,自然要酬谢公子引,遂邀请他一并去逐城,设宴庆贺庆功,亦是表示感谢。
公子引欣然应允。
大军凯旋,还带回来丰厚的战利品,城中上下无不欢欣鼓舞,若不是他们不从城门走,而是直接回军营,百姓必然夹道欢迎,热烈非常。
聂照才翻身下马,便忙不迭问:“斤斤呢?”
引眼波微转,想必这位斤斤,便是他的妹妹了。
门侯想了想,道:“大抵是和赫连公子在山坡挖草药吧。”
聂照一皱眉:“赫连公子?”
门侯神神秘秘地说:“是舒兰夫人替月娘相看的郎君,正好游学到西北,见过月娘的画像十分向往,所以便造访逐城,博取月娘好感呢。”
引看着聂照的脸肉眼可见变白变青变黑,下意识捏着马鞭勾唇,笑得愈发灿若莲华,和气从容,甚至添了一把火,真诚和蔼祝贺他:“子元要嫁妹?恭喜恭喜,改日引必要奉上大礼一份以做庆贺。”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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