摆了手,管家不敢再跟着,这个人阴晴不定,自己不知道哪句话可能就触了他的逆鳞。
要想活得长久,就得如履薄冰,小心应对。
合掌祈祷,今日这祖宗可别闹事,自己不过是一枚棋子,只求安稳度日,能苟活一日便混个自在。
这宴会,来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连平阳公主和云麾将军也在邀请之列,阵仗之大,要是他横插一脚,搅了风云,晋王怪罪下来责罚的虽然是他,但自己伺候下来岂不更要心惊胆战了。
李宁祁自然不知道管家心中这许多的计量,他也不明白,自己为何要去那里?是想…看她一眼吗?这种莫名的情绪搅得他有些恼。
清风轩不愧是晋王府中最惬意的所在,四面游廊,绿阴如幄,由外花厅到了八角月亮门,进内,假山水榭,离得稍微近些,扑鼻而阵阵菊花香。
园中热闹,楠木雕栏的飞檐八角亭内,平阳公主正托着腮帮子长吁短叹。
南汐的身子背着自己正同平阳公主搭话,她穿着一袭印金百迭裙,裙摆之上,绣着白色的菊纹,头发挽了坠马髻,上插着一白玉雕花步摇。
即便没有回头,也定然胜过满园芳华。
李宁祁远远看着,目光不自觉地追随那人的身影,直到李星昀身着一袭白色勾金菊对襟锦服,在她的对面落座。
他猝然收回目光,面色冷鸷,眸底深不可见的暗色掩盖之下,是波涛汹涌的狠戾杀意。
她为了来晋王府赴宴,就改了一贯的男儿打扮,换上裙子,是为了李星昀吗?二人在一处相配得如同情意款款的一幅画,却让他一下子折断了手边的那一朵白菊。
配吗?
即便是天公作美,要成全这段姻缘,他也定要翻了天,将他们拆散。
他发过誓,属于那个人的,一点一滴都得失去,南汐也好,晋王的疼爱也罢,所有的一切即便不择手段。。。
都说强扭的瓜不甜,可扭下的果,再酸再苦也是自己的。
血滴子伏杀南汐那日,他便定下了这局。
只要能达到目的,手段都不重要不是吗?如若不成,那便都毁了也可,他已身处地狱,就该让他们也来相陪。
但多看一眼,他不禁怀疑,是不是还有旁的路可走。
光明正大地以现在的身份,站在她的面前。
这种可笑的,荒唐的想法,一次次的冒头,扰他的心神,乱他的意志。。。似小时那水缸之中的水,冰凉刺骨,令人失控的窒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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