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汐抓住他的手腕:“你以为谁都是你,这人的身子骨,怕是扛不住你的毒。”
弥繁铸一笑:“我知道,这不是毒,我特地寻医官要的,良药。”
怀疑漫上了南汐的双瞳。
“你与我一道行路,这药原是想为你备下的。”
手一松,弥繁铸顺利喂了那里正吃下这药。
药一入口,这人猛烈的咳嗽,咳出了一滩浓稠的黑血。
弥繁铸皱了眉,钳过他的手腕,半阖眼一搭脉。
“迟了,不止是这些刑罚,这人身体之内早已经被各种毒素侵蚀一空,毫无生机可言。里正一职,何时如此危险?”
“你可有法子让他开口说话?”
“若是旁人,恐怕不能,若是我,你开口了,自然不能不可。”
南汐此行已经习惯了他这三句话中两句不着调的行为。
“如此,便有劳了。”
弥繁铸卸下一针包,神情一下子专注严肃了起来,足足下了十数针,这老者的眼皮总算是抬了又抬。
他又从兜里掏出来一小竹罐,扶起老者的手,将竹罐内的虫子倒出。
一千足虫爬出,在此人的虎口处趴下,便是一咬。
到此时,这人总算是掀开了眼皮。
弥繁铸冲着南汐伸出了一根手指。
此人内里早已枯朽,一炷香的时间,是他能争取的最大的时限。
南汐取出那张供纸:“我乃是当朝刑部尚书谢南汐,这供纸上所书,如若不实,本官可做主销毁,你放心。”
那人艰难地摇了摇头,南汐会意,伸手就要将供状撕作两半。
却不想对面的老者又咳了一声:“我。。。认罪。”
“你只身一人,如果是怕他们威胁陈家村人的性命,有我在,定保他们无虞,你放心。”
那人又再次摇了摇头:“并非如此,那些火器,确实是我私藏的。”
他看着南汐,苦涩一抬首,看着那幽暗的牢房内,唯一的那小小方窗。
除了透进来的几许寂寥月光之外,还能隐约听到陈家村人喊冤的声音。
“大人,村民们皆是无辜,那些火器是我一人贪下的,他们皆有儿有女,都是老实本分的百姓,还请大人手下留情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