厕所门外面没有把手,只能从里面锁住,说明很可能有个人蹲在里面。
郁岸缩回手,并未试图弯腰从门下的空隙向内探视,总觉得视线可能会对上什么恐怖的东西。
进第二个吧。
郁岸将手搭在腿侧的匕首握柄上,指尖触碰门板,一寸一寸向内推,推开一个小角度后,迅速用脚一踹。
门板撞到了什么东西,被弹了回来,同时里面有人发出一声闷哼。
是人的声音,郁岸抽出匕首闯了进去,刀刃直接横在了那人的咽喉上。
隔间里的男人惊恐万分,瞪大双眼却不敢叫出声,举起双手贴到脏臭的隔间板上。
郁岸淡淡看着他,抬起一根手指压在唇边,嘘。
男人大喘着气点头,惊魂未定。
这人也就二十来岁,比郁岸大不了多少,穿着一件黄色镭射面的时髦夹克,脖颈挂着运动耳机,长得不错,就是有点矮。
“你不是来整容的吧?难道是来曝光他们的记者?”黄夹克压低嗓音,鬼鬼祟祟地朝厕所隔间外瞄了一眼,然后推上了隔间门,门锁坏了,所以只能虚掩着。
郁岸不置可否,没在这个黄夹克脸上看到瘆人的八颗牙微笑已经让他很欣慰了。他暂且收起匕首,在狭窄的厕所隔间里与黄夹克保持最远的距离。
但黄夹克却贴了过来,附在郁岸耳边小声说:“你看头顶。”
郁岸抬起头,发现相邻隔间的天花板上吊着一截绳子,绳子呈绷直状态,有什么东西垂挂在被隔间遮挡的另一端。
黄夹克恐惧地说:“有人在里面上吊了。”
“这地方太邪门了,太恐怖了,我要出去,你能不能带我出去?”
“你坐电梯下去不就行了。”郁岸说。
黄夹克瞪大眼睛:“下不去,我试过了,电梯显示在下降,但开门之后走出来还是这个地方,做了他们的项目,不付报酬是走不出去的。”
“我之前来过一次,因为打游戏直播的时候出了意外,脸被烧伤了,干我们这行要靠脸吃饭的,要是毁容了事业就完了,经纪人就介绍我来这儿。”
游戏主播。郁岸打量他。
“我也没问价格,反正我流量一直可以的,公司会给我报销,那天给我植皮的医生技术确实没得挑,做完手术即刻就看不出疤了,但我交钱的时候,他们竟然不收,就要求我在七天之内给他们找来一把头发。”
郁岸的评价是:“血赚。”
黄夹克的眼睛爬满血丝,焦虑地抓着脸皮:“他们要连着头皮的!”
郁岸挑眉,那就是美容整形里的植发项目了。
“幸好我有朋友是道上的,认识火葬场的人,我花钱托他们偷了一块出来才糊弄过去。”
“我承认我抱着侥幸心理又来了,因为下个月平台会举办粉丝见面会,我长得不丑,在镜头后面加个滤镜也算个颜值主播了,可是身高是个大问题,这样去参加见面会说不定会掉一大波粉啊。我是来增高的。”
“本来马上就要进手术室了,可我的咨询师突然收到一条消息,然后告诉我说,这次要我付的报酬是一颗左眼球。”黄夹克已经恐慌到极点,冷汗沿着太阳穴往外冒,将发梢浸透,“原本我以为再去火葬场买一个就能糊弄过去,可是,可是……”
郁岸有种奇怪的预感。
“可是她说要视力达到裸眼6。0的!”黄夹克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,“我的眼睛,我的视力刚好就是6。0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