少年垂首,目光落上简帛中的文字,不紧不慢道:“你们两个的关系倒是很好。”
宋书摸摸鼻子。
他跟闻青轻关系当然好啊,殿下不知道他废了多少心思才跟闻姑娘处好关系,不然怎么哄她来陪殿下喝药,他哄骗小姑娘,他罪孽深重!他愧疚啊!
但这些当然不能跟江醒说。
宋书的回答非常有哲理:“过年了嘛。”
江醒从竹简中抬头看过来,眼眸明润,清然有光。
他顿时意识到,在殿下眼中,过年和新衣是联系不到一起的,毕竟太子殿下一件衣裳不穿第二遍。
宋书连忙解释:“按照习俗,过年都要裁新衣裳穿的。”
江醒安静片刻。
“既然有这样的习俗,直接裁料子给她做新衣就是了,不必来问我。”
宋书眉眼舒展,连声应是。
江醒想了想,说:“今年送来多少匹布,都给她做衣裳吧,留几件在院中,她要是在这儿睡着还有换的,其他都送到崔君处。”
“是。”
宋书又问:“殿下不留一些吗。”
“没什么好留的。”
这种布料珍贵稀少,一共也裁不出多少件,他不至于跟小姑娘抢衣裳穿。
江醒很快定下这批上等衣料的归属。
他回过神,看见闻青轻抱着小猫踏进门槛。
小猫头上还顶着几卷书。
闻青轻的表情与平常没什么不一样,但江醒还是觉得不寻常。
他想了一会儿,意识到与平时不一样的地方:
她平日里来都是用跑的,什么时候安安分分走过。
“殿下,过年好,长命百岁!”闻青轻进门,朝他问了个好,将怀里的古籍还给江醒,爬上枕席坐好,声音软乎乎的,“师父让我来还书。”
“嗯。”江醒接过古籍,随手推进一侧的书橱里。
“今日不开心?”江醒侧眸看她。
“!!”
闻青轻仰着小脸,眼睛睁得圆圆的,悄悄捏捏袖角,“殿下怎么知道。”
“猜的。”
她一路走来,耳朵被冻得红红的,江醒拿浸着热水的干净帛布给她揉揉耳朵。
闻青轻低下头,絮絮说起这些日子遇见的上山吊唁的人,申斥他们的恶行,娇声娇气的:“我不喜欢他们,他们对师兄分明很好,问过我的姓氏就不理我了,哼,没有见识,我的姓也很好听呀!”
江醒把帛布浸进温水里,随意应和她:“没有见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