妈妈提醒画姑娘的就是,如果你选了这家伙,我固然少挣钱,你分的也少了呀。
但画姑娘很坚决:“妈妈,我头有点疼呢,不太舒服啊……”
妈妈立刻投降了,因为画姑娘今晚要是装病不肯接客,她也没啥办法。
皮鞭子沾凉水是对付新来的雏儿的,头牌姑娘得靠哄着,这才是争取的经营之道。
到手的五十两,比可能拿不到的八十两,要好很多。
画姑娘挽着中年人进绣房后,妈妈还得想办法应付那两个义愤填膺的顾客,最后亲自选了两个好姑娘才平息下去。
妈妈忍不住嘀咕:“人又老,钱又少,画儿今天是昏了头了吧。”
昏了头的画姑娘正在和中年人喝酒。
中年人也有点意外:“不知姑娘何以选了古某?”
画姑娘嫣然一笑:“古先生一看就非凡俗之人,奴虽在欢场,却也是识人的。”
中年人一愣,苦笑道:“姑娘谬赞了。古某年近四十,碌碌无为,不敢当此评语。”
画姑娘心想,管你有为无为,能一次拿出五十两银子逛青楼的,肯定不是穷鬼就是了。
她对萧风的话虽尚有疑虑,但此人相貌堂堂,若能从良为其妾室,也是美事。
夫人是不敢想了,这年头别说有头有脸的,就是贩夫走卒也绝不会娶青楼女子为正妻。
因此这一夜画姑娘积极表现,温柔以待,不但十八般武艺用的媚而不俗,妖而不淫,更是边切磋边谈心。
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深入交流是十分难得的,因此第二天早上起床时,中年人已经很有些难以割舍了。
画姑娘忽然坠泪,中年人忙问何故,若是觉得银子给少了,愿意随后托人送过来补上。
画姑娘当即表示,一夜相交,很崇拜他,很爱慕他,愿意随他而去,只是不知他能否接纳。
中年人略一沉思:“我家有妻子,连妾也有两个了。你若是不嫌弃,愿为妾室,我也绝不相负。”
他在室内的踱步一圈,决然道:“即是红尘知己,不该隐瞒。我不姓古,我姓胡,名宗宪,现任大同宣府巡按,七品官而已。胡某不缺家财,只是此行是回京述职,未多携带金银,为姑娘赎身,只怕略有不足。”
画姑娘一咬牙,心说就赌一把,赌那个小子算的准,选对一个人不容易,也没有更有把握的办法。
她从床下拖出自己的小箱子,往胡宗宪手中一塞:“这是我多年积蓄,若是有心,就替我赎身。”
胡宗宪万分震惊,他没想到画姑娘如此相信自己。
要知道,自己若是负心之人,别说拿着东西跑了,就是给她赎身了,她以后也身无分文了,这是把命都交到自己手里了!
心思深沉的胡宗宪,真的感动了。
他抚摸着画姑娘的肩头,淡淡的说:“若是我辜负了你,死无葬身之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