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可你如今是唯一的嫌疑人。”三皇子敲打地说,“无论如何,守夜的是鹰卫,我们总要交出个人,不可能因为莫大人你一句话,就放过她,莫大人,你说呢?”
莫天觉不语,重新看向床上的阿奴片刻,缓缓开口:“三日。”
“什么?”
“三日时间,惊鹊门会找出杀害阿奴的凶手,若找不到,便把她带走吧。”莫天觉说,“其中关节,我今日便会禀报皇上。”
张小鲤不可置信地张大嘴巴,三皇子竟爽朗地一笑,说:“好,拭目以待!”
说罢,看了一眼张小鲤,露出一个“你自求多福”的眼神,扬长而去。
张小鲤不可置信地说:“莫大人!你怎么能……”
“三日时间,不够你那个天下第一聪明人的兄长救你?”莫天觉转身看着她,“你方才那番话,肯定也是你兄长教你的,你们兄妹对人命都不甚上心,尤其是他,连自己的命都不在意,自然不在意别人的——不过,恐怕他唯一在乎的,就是你。”
张小鲤眉头紧皱,嘟囔道:“三天,都不知道阿兄身体能不能好……”
“他哪怕是躺着,也不耽误动脑子。”
张小鲤突然有点生气:“那你呢?你可是惊鹊门少卿,也破了不少奇案!”
莫天觉好笑,指了指阿奴的尸体,“我自然也是要破案的,不过我可不是天下第一聪明人,三日时间,我绝无信心。求人不如求己,你与其指望我,不如同我一起检阅这尸体,回去后一一告知你兄长。若他情况好转,也可再来一趟。”
“知道了。”张小鲤倒也确实半点不怕,低头开始检查阿奴的尸体。
莫天觉说:“你先别乱动,我们从头开始。先粗略查探一番,晚些仵作会来。”
莫天觉也学过验尸,且经验颇为丰富,他伸手,先在阿奴的脑袋上一阵摩挲,仔细检阅,确定没有任何伤口。
接着,莫天觉缓缓褪去阿奴的衣服,张小鲤愣了愣,说:“这,会不会不好?”
“你连人命都不在乎,这时候倒计较礼节了?”莫天觉觉得有点荒谬。
张小鲤说:“她虽然死了,但肯定也不想被陌生男子看到自己的身体……”
“我也不想看。”莫天觉无奈,“但不看不行。”
张小鲤只好同他一起褪了阿奴的衣裳,莫天觉扫视了一下,阿奴身上也没有什么异样,唯一问题就是胸口处那个可怖的刀痕,如今已愈合的差不多了,伤处是软软的粉色的嫩肉,可惜还未能完全愈合,人便已死了。
莫天觉说:“既然你在,我便不上手了,你翻动四处检查一下。”
张小鲤点头,认认真真地检查了一番,她的确半点不怕尸体,最后蹙眉说:“唔,一点儿外伤没有。”
意料之中,莫天觉让张小鲤重新为阿奴穿好衣裳,又开始检查更细微之处,张小鲤见阿奴头发也乱糟糟的,伸手不熟练地为她扒拉着头发,突然看见发丝里一点黄色碎末,疑惑地捻了捻,说:“这是什么?”
那像是什么纸张的碎末,摸起来还有点油腻,莫天觉也捻起来看了片刻,道:“似乎是什么纸张,也可能是油纸伞的碎末,或许是撑伞时落在头发中了。”
张小鲤撇嘴,把那些碎末弹开,一脸苦恼:“阿奴若一直昏迷,如何吞下那些断魂?”
莫天觉想了想,说:“这事儿按理说,没人能比你更清楚,你在床上待了一晚上,没人进出,她身上也没伤痕,没有被强迫饮毒的痕迹,总不能她真是自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