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听到采文的汇报就转身离开了,生怕来迟一步就一切都晚了。
张小鲤圆溜溜的眼珠子在莫天觉身上打量了一下,说:“欸!莫大人,你这么着急走,是不是赶回去看卷宗啊?既然如此,恐怕是有线索了吧?既然有线索,却不告诉我和我哥,莫非,是已经不需要我们了?还是,那些线索,你不想告诉任何人?比如那个禁卫军队长邱直,到底是谁的人?”
莫天觉回头,看着张小鲤,居然认真地说:“两者都有。我能查到的东西,目前的确不能告诉你们,不过,你们仍可以继续查。你什么时候休息好了,我便派人接你们去任何你想去之地。”
张小鲤不满地说:“什么时候?明天呗,死不了就继续查,查不出来死的可是我哥!”
莫天觉见她气呼呼的,一脸小孩表情,一时间觉得有些好笑,余光瞥见那堆染血的纱布,笑容又消失了。
张小鲤莫名其妙:“干什么?”
莫天觉说:“你何必将自己……”
话没说完,摇摇头,转身走了。
张小鲤瞪大了眼睛,迷迷糊糊地说:“说话说一半,神神叨叨!”
莫天觉刚走,里头单谷雨就走了出来,神色有些难看,说:“小鲤,我觉得情况不太妙。”
张小鲤疑惑地说:“啊?”
“莫天觉的态度说明,这案子的确和位高权重之人有关……”
“那又怎么了?”张小鲤更加疑惑,“这不恰好说明,他有嫌疑人选了么?”
单谷雨缓缓摇头:“你太天真了。小鲤,消失的只是一个杨彦,虽然是驸马,却是一个连公主都希望他消失的驸马……若幕后之人位高权重,甚至牵扯到皇家,那很可能,即便你们找到了那个人也没用。这案……就算破了,也会变成没破。莫天觉之所以不告诉你,就是因为他也猜到此案可能最后会不了了之,所以要先观望情况……到最后,被卷进去的只会有你和张公子。”
再度回惊鹊门的路上,莫天觉坐在马车内,又一次翻阅着姜太医和邱直的卷宗。
其实,他对邱直和姜太医并非毫无了解,心中也隐隐有几分猜测,但这卷宗,真是越看心越沉。
邱直和姜太医都是豫州人,但年岁相差很大,姜太医早年学医,而后因医术高明成为御医。邱直家中开镖局,后被当地贪官压榨,父母自尽身亡,当时邱直已经二十二,想和那贪官拼命,但贪官被查处,邱直算是大仇得报。
后邱直赴京考武状元,名次极高,却因身体抱恙最终没有参加殿试,最终只加入禁军,成了个寻常的禁军士兵,但他毕竟本事高,虽为人木讷,直言直语总是得罪人,但这三年时间里,也算是慢吞吞地升到了禁军队长,为六品官,官职不高,却是手握实权,且因是守卫宫中的禁军,自然不可小觑,整个禁军中,也不过十二名队长职务。
另外,身为队长,他并不需要在宫外巡逻当值,今日实在巧得过分。
三年前,那正是泰安十七年,那一年的豫州发了多年一遇的涝灾,死伤惨重,的确也有不少贪官遭到处置。
而被派去救援涝灾,整治贪腐的,正是太子。
邱直父亲的冤案,很可能也是太子出手为之平反。
向来端方谨慎的太子毫无差池地处理了这件事,虽没什么亮眼之处,但也没什么错漏,皇上颇为满意。后来皇上决定亲征鞑密,也是将政务交给太子处理,朝臣们对太子也是褒奖居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