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瑨倏尔安心了,对着姬瑶微微勾起唇角。
恰是这若有似无的温煦笑意,立时让姬瑶面靥滚烫。
昨日梦境闪过,她慌忙收回眼神,漫无目的地看向前方。
还好她扑了很多胭脂,要不然,定是要出丑了。
徐德海在旁道:“有本启奏——”
等了半晌,无人奏事。
朝廷刚经过血洗,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。
然而姬瑶却不想给他们清净,清清嗓子,掷地有声道:“宁王谋逆一案已经调查清楚了,但不意味着朝廷的清算就到此结束了。”
百官闻言一怔,皆看向姬瑶。
宣政殿顿时鸦雀无声。
“上次朕说过了,朕流落在外这几个月,可真是长了见识。朕还不知道,这天下竟有如此多的腌渍事。”姬瑶的目光掠过众人,最后停在一个年过五旬的老人身上,冷声道:“怀远侯,你可有话说?”
当她叫出怀远侯的名号,秦瑨面上掠过一抹惊诧之色。
他知道她要做什么了。
他原本以为回到长安,她便不会再管这些事……
冷不丁被陛下点名,怀远侯一头雾水,上前两步,垂首道:“老臣惶恐,还请陛下明示。”
姬瑶没说话,自徐德海手里接过一本奏折,隔空扔给了他。
怀远侯捡起来一看,手越来越抖。
末了,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,大喊:“陛下!老臣冤枉啊!”
如此一来,除了秦瑨,众人皆是嗔目结舌。
怀远侯在朝中一向中规中矩,鲜少参与党派争夺,这火怎么烧到他身上了?
姬瑶看出众卿的疑虑,抬高声调道:“怀远侯,你命南漳亲眷找黑市购买九十九副紫河车,用来给夫人续命,这只是其中一列罪状。你有没有冤枉,到大理寺一查便知。来人,将其拿下!”
“陛下,老臣只是一时糊涂!还请陛下开恩!”
怀远侯不停磕头告饶,可姬瑶充耳不闻。
金吾卫很快进来,托着极尽瘫软的怀远侯离开宣政殿。
“让朕看看,接下来是谁呢?”
姬瑶语气顽皮,玩味的瞟向殿内。
眼见陛下动真格了,有人惶惶不安,纷纷低下头。
少顷,姬瑶道:“刑部侍郎李磬山出列。”
李磬山身子一凜,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斜前方的江言,随后右跨几步,战战兢兢道:“臣在……”
姬瑶盯着他,假意含笑:“你可知朕为什么叫你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