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口中的三娘子正是安国公的嫡次女,张婳。
此时此刻,张婳眼中满是震惊,神情木纳的随着秋如登上自家马车。
马车踽踽向前而行,摇晃之中,张婳才渐渐清醒过来,死死攥紧裙襴,心头是极度的哀痛和怨愤。
她今日和外道而来朋友在盈春楼小聚,高兴之余多喝了几杯,耽误了时辰,没想到出门却碰到了秦瑨。
细算一下,上次和秦瑨见面,还是去年冬天。
那时秦瑨护驾有功,风头无两,而她却担心他的安危,偷偷跑到他府邸附近,悄无声息地看他一眼。
见他全毛全翅,她方才安心。
后来她思念难耐,曾让父亲安国公宴请秦瑨,不出所料,秦瑨还是没有来。
自从多年前,她送出表明心意的红书,秦瑨就再没踏入过国公府的大门。
每当午夜梦回,她都会后悔,不该那么着急吓跑了他。可转而想想,这么多年过去,他还没有成家纳妾,她心里又稍有几分安慰。
就这么一年年的等下去,期盼能等到他回心转意。
时至今日,她旖旎的梦破碎了。
她心目中遮天蔽日的大英雄身边有了女人,看他举止,似乎还很是宠爱……
悲痛瞬间撕裂心扉,张婳捂着胸口,伤心欲绝。
回到国公府,年逾五十的安国公还在等待,坐在圈椅上,心不在焉的盘着檀木手串。
甫一看见女儿进门,他立时站起身,担忧问: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?”
张婳提裙坐下,抿着唇不说话,灯影下的眼眶红红的。
安国公见状,心急如焚:“怎么了这是?可是受人欺负了?秋如,到底出什么事了!”
安国公疾言厉色的冲向秋如,惹的秋如不敢说话,最后还是张婳哽咽开口:“父亲,你不是说,宣平侯没有女人吗?女儿方才在盈春楼看到他了,他跟一个女人在外面拉拉扯扯,还上了同一辆马车……”
张婳说不下去了,持着帕子拭泪。
如此一来,安国公心头的忧虑非但没有打消,反而更添几分。
多年以来,秦瑨就如同遮蔽在父女头上的阴翳,每每提到,张婳都会梨花带雨。
遥想前段时日,秦瑨被吴侍郎弹劾,安国公甚是无奈:“哎呀,我的乖女,宣平侯他是个男人,位高权重,又没什么五弊三缺,哪怕没有妻妾,但不可能一直没有女人。你在这哭哭啼啼,何苦呢?”
张婳自是懂他的意思,可让她介怀的,并非单纯只是女人。
“父亲你不知道。”张婳抽噎几声,“方才他对那个女人宠爱有加,竟在大庭广众下抱着她上了马车,女儿不信……不信他只是玩玩……”
“这……”安国公不知该说什么好,一拍大腿,叹息道:“乖女,你就别在这瞎猜了,快回去休息吧,省的一会又让你那些妹妹们看了笑话。”
张婳垂头拭泪,心觉更是委屈。
今年她都满二十五了,依旧待字闺中,免不得惹人嫌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