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王爷可是想清楚了?”许扈一惊,“陇右大军近在眼前,若宣了诏,你我乱臣贼子的罪名可就坐实了!”
宁王噌地站起来,“你这老家伙,怎如此愚昧?就是不宣诏书,我们的罪名就坐不实吗?秦瑨敢发兵长安,哪怕没有证据,他也会致我于死地。我若不称帝,我手下的将士如何成为正统,如何为我卖命!”
许扈脸色低沉,不说话了。
“阿麟!”
宁王厉声传唤,很快从门外进来一位通身皂色的冷面郎君。
阿麟垂首:“王爷有何吩咐?”
“速速联系河东,就说与天争一争的时机己到,”若不想当阶下囚,速来支援长安。”
“是!”
阿麟走后,许扈亦跟着离开,取诏书去了。
宁王负手立在朱红门前,仰头凝望天边,刺眼的光自云翳射出,如突破禁锢的牢笼。
回想一番,或许秦瑨早在暗中窥伺着他,看他在朝中粉墨登场,时机到了,方才发兵。
他不得不承认,这场较量,他略逊一筹。
谁让他生性急躁呢?
这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短板,但跟那骄奢**逸的小侄女相比,他的性子不知要好上多少。
他不想当乱臣贼子,但谁让他那愚昧的阿兄非要传位给侄女呢?
认亲,不认贤。
这江山可不能毁在一个女人手里。
上朝的时间就要到了,姬顺心境突然开阔,对着初升的朝阳呵呵笑起来。
他这一辈子,活到四十多岁,什么都有了。
孤注一掷也好,破釜沉舟也罢,人总有一死,为心头执念搏上一搏又有何妨?
*
此时的长安刚刚苏醒,街巷上已是熙熙攘攘,叫买声不断,繁华尽在眼前。
而城外十里,大军压境,旌旗猎猎,让空气中占满了凛冽的肃杀之气。
秦瑨率领的陇右主军在此休整等候,没多久,先锋营的将士策马而来,询道:“侯爷,田将军来问,何时进城?”
秦瑨骑在马上,遥遥望了一眼长安城的方向。
如今兵临城下,大明宫那边定是接到风声了,依着宁王桀骜不驯的性格,肯定要做困兽之斗。
他只需要再等等,这场讨伐便可愈发名正言顺。
秦瑨压低眉宇,“时机未到,原地待命。”
“是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