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像他今天吃的,还就只有早上宋知意给他带的那个三明治罢了。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,前胸贴着后背了。
“走吧,一起去吃点东西,你这一天也没吃什么呢吧。”好像自从经历了那一回的争吵过后,他们之间那堵墙,似乎更被打破了些。
宋知意也从善如流地跟了上去。
贺瑱选的是平常他们都会吃的路边摊,迷迷糊糊地坐下了才想起来:“诶,你说你吃的那么健康,我拉你来吃这重油重盐的路边摊,你会不会肠胃受不了啊。”
宋知意看着眼前的烤串,和贺瑱手边的冰啤酒:“是有可能。但是你如果配冰啤酒,是一定会不舒服的。”
“……”贺瑱无语,“你这人说话可真实在啊,实实在在地往人心窝子上捅,还得拧两下。”
但他可也没在意宋知意的话,他又困又累,可是明天还得熬着把这件案子结束了。
一口冰啤酒下肚,他顿时就觉得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似的,浑身舒爽。
被王宁这个案子折磨得痛苦情愫也消散了不少:“我只是太可怜王宁了,他又做错了什么呢?落得这样个下场,想想他今年才不过十七岁,那般大好的人生,就被自己的母亲、校园暴力毁掉了,再也没有以后了。”
他往宋知意的手里塞了串肥瘦相间的羊肉串,两人的指尖在交叠中微微触碰又分开:“快吃啊,凉了就膻了,不好吃了。”
“其实怎么说呢,刚开始对校园暴力我是真的有些感同身受的气,因为我有个朋友就是因为这样自杀,终身残疾,现在都躺在疗养院中,每天只能看那一片小小的铁窗所禁锢住的风景。其实那会儿我家里也有别的事情,可我还是从初中起就打定主意我还是要做警察的。”
他猛猛地灌了一口酒,其实并没有醉。可是实在是有些累了,他枕着自己的胳膊歪着头看向宋知意:“你是长得真好看啊,你说你怎么长得啊,这么……鼻子是鼻子,眼睛是眼睛的。”
贺瑱说不出来什么好的形容词来,只是觉得宋知意坐在暖黄色的路灯下面,显得如同被蒙上了一层滤镜般,好看得不像是个真人。他的长发未曾竖起,随意地披散在耳后,却半分女气都没有,只是笼着一股子不食烟火的仙气罢了。
“说真的,我也的确佩服你,你是天生的法医,缜密而又富有直觉。你的确更比张棠棠更适合,但是我们这里是小庙、破庙,我总觉得供不下你这尊大佛。所以啊,你怎么想的?”他撑着下巴,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宋知意。
倒是第一次见到在他的目光攻势下,微微有些退意的宋知意,他顿觉有些好玩,又说:“你也应该只是暂时借调吧,毕竟到现在为止正式文书都没下来。所以等这个案子办完了,就走?我承认我刚开始是对你有些误解,并且还说了些不合时宜的话,我想跟你道个歉。”
“不用道歉,不是你的错。”宋知意的唇角微微上扬了两分,莫名为他平添了些许的烟火气,“至于留不留下,我不能确定。是你来决定,贺队。”
“哟哟哟——”贺瑱许是真的有几分醉意了,又或是上头并非因为酒,他调侃着宋知意却是没完了,“看我有什么用啊,我就是个小队长。我除了破案的时候还能带点脑子,还能干其他什么事啊!得了兄弟,都在酒里了,我干了你随意。”
他抄起啤酒罐,碰了碰宋知意指尖捏着的茶盏,咕咚咕咚地全部灌了下去:“贺队也是逻辑缜密、直觉敏锐。”
贺瑱听他这话都浑身起鸡皮疙瘩,连忙摆手:“快拉倒吧,别恭维了,我听着都心里发毛。还有,叫我贺瑱就行。”
宋知意根本来不及阻止他,可最终是轻笑了下,拿起了贺瑱手边刚开的啤酒,灌入了自己的口中。
——“贺瑱。”
贺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