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露抬起头,都没心思因为刑国安这番大男子主义味十足的揣测而感到被冒犯了。她现在只想赶紧打电话给宋景行问问他怎么了。
“他现在干的这个,虽然官位确实不低,但累死累活查出点什么就移交给其他部门了,功劳尽让别人捡去了,嗨,白干!当年我一开始推荐他的那个职位出了点问题,不然现在他也不会白吃这些苦了。”刑国安喝了口茶,“这事儿他没和你说过吧?最开始那个职位被人匿名举报给搅黄了。”
“举报?我不知道”
“嗯。具体是什么职位就不说了,总之前途一片大好,安全,事儿也少。”刑国安摆了摆手,叹气,“被人匿名举报说‘生活作风有问题’唉,其实也就写个报告糊下的事儿但小宋太老实,就和上面直白地说他确实一直在追求你。你们两个到底年纪差得太多,还是他第一个案子里的受害人,难免遭人口舌。后来上面又觉得不用他太可惜了,那时正好要组个特别刑侦队,就把他喊回来做队长了。要不是当时催得急,小宋还想申请晚点入职,现在一看,估计是为了等你一起回国吧。”
宋景行从来没说过。
白露低下头看着自己的碟子,里面积了一小滩醋。
她知道的,自己一直在耽误宋景行。
艰难地又熬过半个小时后,白露被师姐的一通电话拯救,借口说有事,结束了这次令她难受的鸿门宴,顺路买了些菜回去。
回家后,她又气又担心地给宋景行打了一个视频电话过去,那边过了一会儿才接起。
男人脸上罕见地带了点不安的神色,身上穿着病号服:“露露,我——”
“你住院了怎么都不告诉我呀!”白露气鼓鼓地,“你伤着哪儿了?严不严重?”
“宝贝,我怕你担心。”宋景行都不敢看她,“小伤,很正常的,很快就好。”
“小伤就不会住院了,别再骗我了宋队!”
宋景行连忙解释:“右臂划伤,真的不严重。”
“你把医院地址和病房号发给我吧。”白露小声说,“我去看看你。”
“等我出院了我就来找你,好吗?很快就出院了,医院里病人多,我怕——”
“我才没那么娇气。”白露摇摇头,“我得去验验伤,看看是不是真的不严重。”
他们之间,妥协的永远只会是宋景行:“好,我没有骗你,记得多带几个口罩。”
白露拎着一大袋东西到达病院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,她敲了敲宋景行病房的门,听到里面说了“请进”后,才推门进入。
刑警大多长期风餐露宿,造就了宋景行那种不在意生活条件的性格,因此,他的病房只是和职位相符的普通双人间。靠门的那个病床上是个正在看报纸的老爷爷,病床是里面靠窗处宋景行由于帘子遮挡,并没有第一时间看到来人是谁。
“露露,是你吗?”他问。
白露拿着东西走过去:“是我呀。”
宋景行靠在床头,听到她的声音后立刻起身。
“你躺着。”白露把他按回去。
“宝贝,我的腿没受伤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