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音上辈子在医院待过,知道一个大单位运转是需要很多环节和部门同时发力的,但凡一个环节卡壳,再小的事也会被搁置。
卫生室人微言轻,可不就是要处处被人卡脖子嘛?
“而改变这一切,咱们就从最基本的,加强厂办事务参与开始起。”
楚莉老脸有点挂不住,“你以为我不想参与,是他们搞行政的闲出屁来,就会拿咱们基层干工作的当猴耍,没意思。”
清音点点头,表示同意,她上辈子离开公立大三甲,其中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与医疗无关的工作太过,譬如好不容易下夜班回家补个觉,科里非得夺命连环call让你去参加什么晚会的节目彩排。
“我就偏不做,大不了把医务室裁撤掉。”
“何不换个角度,想想让谁做?”
楚莉四肢僵硬,蹦跳不是很协调,你让她黑着脸系根红腰带给人扭秧歌?可据她了解,像什么文艺汇演这种文娱性质的活动,张姐李姐很喜欢,她们一个擅长跳舞,一个擅长唱歌。
“而同样的,您擅长的是医疗技术方面的,那区里每年组织的行业大比武,能最大程度展示咱们书钢人精神风貌和医疗技术的活动,您为什么不参加?”
“那不是我以前啥都不参加,等我想报名这个,人家说以为我们不报,已经截止了。”
清音了然,“所以,咱们现在就可以划分好,哪些活动,是适合哪些人参与的,哪些是适合咱们搞技术的人参与的,尽量多参与进来,才能逐渐有话语权。”
楚莉张了张嘴。
“主任也别说没时间,说句实在的,就咱们所里目前这点工作量,跟人生产一线比起来,您觉得算大吗?”这里可是全厂公认的,连三岁小孩都知道的养老部门。
如果她们甘于被边缘化,甘于被区别对待,清音无话可说,总得允许别人躺平当咸鱼。可她们每次被怠慢的时候,都不高兴,骂厂办,骂后勤,回头还是老样子,清音就觉得有必要鞭策一下。
“世界上任何一种好的东西,都是自己主动争取来的。”等着别人送你手里,那你就别想有好的。
楚莉看着她,叹息一声,“看不出来,你小小年纪看得倒是比我还透。”
清音笑笑,她上辈子为了争取一个好的实习分配医院,大二就跟着学姐学长厚着脸皮上临床,别人每个周末逛街火锅电影,她风雨无阻跟师。进了大三甲,想留下来,她就不断精进自己的医术,不断考证进步,最后才在同批实习生里脱颖而出。留下后,为了早日升职称,早日坐门诊,她依然是学习,看书,考证,论文……更别说自己创业后,多少个夜晚通宵,多少次三顾茅庐请名医。
她的每一次称心如意,都是努力争取的结果。
没几天,顾安又来了。
不过,他直接来诊室找清音,“跟你说个事。”
“楚素芬大概率出不来了。”
“她扛下了所有?”
“不是她扛,是被刘加敏推的,刘加敏始终坚称嫁妆他没动过,而那些东西也确实是从楚素芬手里流到刘大手里,他不是监守自盗,而是保管不力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