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重死死地盯着我,想看出我的在意和担心。
我知道他在虚张声势,懒得再跟他纠缠,只是扫了他一眼,就径直走了。
可能是许钦言从靳重嘴里听到了什么,没过两天,我又在柏楚夜看到了许钦言。
他坐在座,许衷原先的位置上,一直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,发现我看了过来,脸上浮起了一个很淡的笑容。
他端着喝了一半的酒杯,澄澈透亮的酒水在精致薄脆的玻璃杯里微微晃荡,倒映着柏楚夜里稀碎的灯光,像是夏天夜空里的星星点点。
我就移开了目光。
许钦言的眼玉岩屋睛里是很深的戏谑,看不出多少认真。
我强迫自己不再往那个方向看,在心里告诉自己,反正坐在那里的人已经不是许衷了。
纵使许钦言和许衷在眉眼间有几分因为血缘关系而产生的相似,他也不是许衷。
我又想起了许衷。
我没有把自己再一次在小区门口碰到靳重这件事告诉他,这几天我在回家的路上总是放慢脚步,以至于到家的时间要比以前晚很多。
而那个时候,许衷依旧像以前那样坐在沙发上,听到开门的动静后才朝我笑了笑,或者问我想不想喝水。
我不知道我和许衷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,他承认了他爱我这个事实,我也给了他不会放弃接近许钦言的承诺,按理说我们俩的相处应该远远比之前亲密更多。
可是每当我打开出租屋的那扇门时,看到许衷脸上有些勉强的笑容,就会不由自主地思考,他是不是又需要我做什么事情。
我在欢呼声和鼓掌声中退了场,在更衣室里穿上了袄子,围上围巾,准备回家。
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情,我都要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跟江肃洲告别就急匆匆地离开,都没顾及更衣室里越来越浓郁的香水味。
江肃洲可能是从杨明阳那里听说相关事情,如果没有特别要紧的事情,也不会主动给我发消息。
因此当我在瑟瑟寒风中把下半张脸埋进了围巾里,往迎华小区的方向走时,没料到会听到江肃洲的声音。
“沈涣!你走慢点!”
我顶着风回过头,江肃洲坐在他的电瓶车上,因为带着厚重的头盔,所以我看不清他是什么神色。
“我陪你回家吧。”他说。
我看着已经不再崭新的电瓶车,突然想起来去年夏天,江肃洲跟我畅想着他和夏妍的未来,那个时候我和许衷几乎毫无交集。
居然已经过去这么久了。
我点了点头,江肃洲就驱车跟我并驾而行。
建海市的冬天夜里总会刮风,我微微仰起头,能看到昏黄路灯的照耀下,路边向上抽长着枝丫的梧桐树,大片的叶子早就在深秋时落了一地,光秃秃的树枝在风吹过的时候摇晃起来,人行道上看不到除了我们俩之外的行人,马路上也看不到汽车呼啸而过,只有呼呼作响的风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