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衷舔了舔嘴唇,他拧开矿泉水的瓶盖,喝了一口,声音压的很低,带着恳求的意味:“我就是怕你不舒服。”
我在心里叹气:没有不舒服。
“跟我坐在一起,也没有不舒服吗?”
我觉得许衷莫名其妙:没有。
他原本绷得紧紧的肩背一下就放松了,见我皱着眉,便解释道:“许纭不是当着你的面教训过我了吗,我怕你觉得没有跟我继续的必要了。”
我不知道该做什么评价,许衷还在打量着我的神色。
我只好从饼干盒里拿了一块曲奇,塞进许衷嘴里,带着怨气瞪了他一眼:你别说话了。
许衷的嘴巴被饼干塞得鼓鼓囊囊,他一边艰难地咀嚼吞咽,一边对着我笑了起来。
小张在驾驶座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看到,把车稳稳地停在了地下车库里。
我跟着许衷从电梯来到了别墅里,闻到了一股粘腻的香味。
“我让明叔熬了银耳汤,”许衷帮我把围巾解了下来,看到我戴着的还是他送我的那条围巾后,脸上的笑容就没消失过,“你喝一碗,休息一下再去洗澡。”
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,许衷去厨房端了一碗汤,放在茶几上:“我叫人多加了几块冰糖,这样甜一点——你尝一口吧?”
他怕我拒绝,忙不迭地将碗往我面前推了推。
我端起来,搅了搅熬得粘稠的银耳汤,在许衷的注视下轻轻地抿了一口。
甜腻的糖水裹着软烂的银耳,咽下去的时候,我咬到了剔了芯的莲子,晒干后的龙眼,还有尝不出味道的薏米和红豆,汤的温度有点高,咽下去后,整个胃都暖了起来。
许衷坐在旁边,盯着我一口一口地喝完了一整碗银耳汤,这才说:“我叫明叔给你拿毛巾和浴袍,睡衣是新的,放在床上了。”
明叔从厨房里走了出来,看到我,眼角堆起了带着笑的皱纹:“碗勺放在这里,让我来收拾就行——你跟我来。”
他热络的态度,让我有一种我格外受人重视的错觉,而许衷看着我时的眼神,又像是要把我这个时候产生的错觉变成事实。
我在客房配备的卫生间里洗完澡后,穿着浴袍,没在房间里找到吹风机。
房门被人敲了敲,许衷的声音响了起来:“沈涣,我能进来吗?”
他明明知道我没办法开口说话。
我只好上前,打开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