语气带笑,嘴角却怎么也扯不起来,江深闭眼,哑着嗓子说了最后一句:“往后她的消息,再也不必说给我听。”
“好。”
江玄瑾应下,“我都记住了。”
江深点头。深吸一口气,扭身就出了他的房间。
徐初酿正坐在大堂里给怀玉肚子里的小家伙绣鞋,飞针走线的,灵巧非常。
外头响起搬运行李的声音,她装作没听见,仔仔细细地绣着虎头花纹,一针又一针,很快就绣好了一只。
只是,不知怎的,听见车轮滚动的声音,银针还是扎进了手指,冒出一颗鲜红的血珠子来。
赤金看她一眼,递给她一包东西。
“这是什么?”
初酿愣愣地问。
打开那纸包,香甜的气息扑面而来,赤金道:“我把新开的梅花熬了糖,你尝尝。”
带着花香的糖果,一颗就化了嘴里的苦涩。徐初酿含着含着,眼前渐渐模糊。
“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?”
她喃喃,“都知道,只是没拆穿我。”
他知道她舍不得,知道她没放下,可还是站在她身侧,给她打掩护,替她留住最后的尊严。
赤金道:“你绣的这个老虎,额头上少了一横。”
“……”
低头看了看,还真是,初酿哭笑不得。拿起鞋子来重绣。
“人都走了,别的事情就不用想太多。”
赤金曼声道,“往后的日子还是要好好过的。”
“嗯。”
她应下,睫毛颤着颤着,还是滚落了泪,落进衣衫里,印成了一个深色的点儿。
微微皱眉,赤金站起了身,出去了一趟。
四周再无人。徐初酿长喘一口气,哽咽片刻,就将脸擦了。
她不是舍不得,江深是该走的,他的家不在一线城,已经留了几个月,屋子里还有侍妾要安抚呢,再留下去怎么也不像话。
只是难免有些惹人烦的情绪压不住,习惯比感情更可怕。她失了一心向着的人,空落得难受,要怎么捱过这一段日子才好?
半个时辰之后,赤金回来了,他道:“西街上有家铺子新开张,卖的是各种各样的丝线,你要不要去看看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