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语气听着像是伤了心,江玄瑾微微一僵,抬头看过去。
面前这人眉毛倒竖,伸手叉腰,一副很生气的模样,那双水灵灵的杏眼里有光亮了又灭,灭了又亮,就等他一个回答,好决定让它彻底灭还是彻底亮。
他有些迟疑,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如何说。
李怀玉没耐心得很,他半晌不说,她也就垂了眼,点点头沉声道:“我知道了。”
知道什么了?江玄瑾皱眉。
没再看他,怀玉转身,去衣柜里找了床被子出来往软榻上一放,然后将他扯起来,往内室里一推。
“你想要各不相干,那我们就各不相干,你睡里面,我睡外面,明日一早我就去收拾自己的房间。”
面无表情地说完,她将隔断处的珠帘一放,哗啦一声响,然后转身就没再看他,径直去软榻上理被子。
江玄瑾站在原地看着她,有点手足无措。
这个人平时都是对他笑嘻嘻的,任凭他怎么发脾气,都哄着他、让着他。可一旦生起气来,她就完全对他不管不顾了,连看也不多看他一眼。
像是随时都会放弃他一般。
抿唇站了一会儿,江玄瑾伸手掀开了珠帘。
李怀玉动作极快,已经铺好床在外头睡下了,听见声音也没动。
他走到她身边,撑着软榻的边儿缓缓低下身来,闷声道:“你还欠我一个好处没还。”
眉心跳了跳,怀玉咬牙睁眼:“你也真好意思提?”
“凭本事得来的好处,为什么不好意思提?”
他道,“你想赖账?”
“我又不是君子,为什么不能赖账?”
怀玉冷哼,“我就赖了,你能把我怎么样?”
这副泼皮无赖样,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来的。
摇摇头,他把软榻上的被子一卷,将她裹好,一把抱了起来。
“干什么!”
她恼怒地挣扎。
“你能赖账,我也能赖账。”
一步步往内室里走,江玄瑾道,“方才我说的话,你权当没听过。”
还能这样的?李怀玉气笑了:“我明日就去告诉别人,紫阳君出尔反尔,自食其言!”
“只管去。”
走到床边将她放下,他道,“但凡有一个人信你,我把外头牌匾上的‘江府’改成‘白府’。”
“你无耻!”
“承蒙夫人指教。”
这话说得又快又顺,几乎是脱口而出。等意识到自己喊了什么的时候,江玄瑾立马把屋子里的灯都吹灭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