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开始还好,长公主自己离开。主子凭着一股怒气坚持了一个多月,可怒气这东西能保持多久?一朝消散,心里的念想哪里还压得住?
也怪御风,本来还好好的,他偏偷着把主子房里那个装着夫人旧物的箱子给搬走了,说是不想让他看见伤神。原以为主子没注意的,谁知道他一进屋就察觉了,冷声让他们把箱子搬了回去,还打开查验。
这一查验,就看见了一方手帕。
那帕子是御风从床下找到的,想来夫人还没来得及送给主子。上头歪歪扭扭地绣着“亲亲夫君”四个字,说实话,绣工实在差强人意,字也丑,但不知为何,主子看得红了眼。
这种露骨的话,他一向是不喜欢的,乘虚还以为这是夫人拿来调戏主子的,谁知道他在箱子底翻了翻,翻出一幅裱好的字来。
那字乘虚认识,是主子的笔迹。写的是“亲亲娘子”。
主子只看了一眼,就再不敢看,合箱扣好,放回了原处。
乘虚和御风都不知道这字是什么时候写的,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写的,但看主子的反应,谁也没敢多问。
罢了,乘虚想,要去就去吧,主子难得任性一回。
一线城干冷的天气让人很不舒坦,江深一到就不适应。发了一场高热。随行的奴才霜天劝他在客栈休息,他偏不,迷迷糊糊地就去了长公主府。
李怀玉正看着徐初酿给她肚子里的孩子绣小衣裳呢,就听得清弦靠在门口喊:“殿下,门口来了个碰瓷的,怎么赶都不肯走。”
眼眸一亮,怀玉来了兴趣:“还有人胆子肥到敢在我门口碰瓷?走走走,带我去看看!”
“你等等。”
徐初酿拉住她,哭笑不得地道,“这么大的肚子还乱跑?”
“难得今儿陆景行不在,赶紧出去透口气。”
怀玉委委屈屈地道,“整天让我休息,我都闷坏了!”
徐初酿一脸为难,想了想,把屏风上的虎皮披风给她取下来裹上,一边给她系带子一边打量这披风的花色:“怎么做了件这样的……”
“陆景行问我要虎皮还是狐狸毛,我觉得虎皮更霸气。”
穿好披风在她面前转了一圈儿,怀玉扬着下巴十分得意,“好看吧?”
好看是好看,就是有点像山大王。
看了看外头的天,徐初酿还是不太放心:“你抓着我,我扶你过去。”
报信的清弦顿了顿,神色复杂地道:“徐姑娘不是怕冷吗?在屋子里待着吧,我们扶殿下去就是。”
“你们哪有我细心呐?前天随怀玉去散步,不是还差点让她摔着?”
“……那是殿下自己要去爬假山。”
清弦很头疼,“只要殿下好好走路,咱们是扶得住的。”
听着这话,怀玉不乐意了,拍拍肚皮就道:“我只不过肚子大了点,你们当我是腿瘸了还是怎么的?行了,都别争了,我自己去。”
说罢,跨了门槛就走。
“殿下!”
清弦和徐初酿都急了,顾不得许多,连忙追出去。
李怀玉下盘很稳,哪怕揣着个大肚子也是走路带风,再加上那一身威风凛凛的虎皮,门口的江深远远看着,恍惚地问:“有老虎冲过来了?”
霜天摇头:“公子,那是个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