猛烈的长风夹杂着冰雹级的雨点,砸的瑞雪飞直呲牙。
信号灯停止闪烁,瑞雪飞带头跳。他刚离机,就听到身后有人喊:“队长,我的伞衣被气流冲破了!”
瑞雪飞也大声喊:“别紧张,注意观察,随时准备打开备份伞”
没等他说完,又一阵猛烈的风刮过,全队十五人被刮得撒胡椒面般,踪迹全无。
白洪普一直紧随成蕊。风刮过时,成蕊刚好要打开主伞。白洪普听到一声惊呼,成蕊说降落伞被吹裂了。白洪普大喊快开备份伞。成蕊说打不开。白洪普眼看着她螺旋着被吹向皿江。他急红了眼,奈何强风下操作降落伞太难了。
风中传来成蕊断断续续的声音,白洪普听不清,他只看到成蕊就那样一点一点的从他眼前消失,直到完全看不见。
白洪普咬牙操作引导伞往皿江方向飞,他依然保持着几乎是自由落体的下坠速度,一些带电的云层就在他身边张牙舞爪。白洪普不管不顾,瞪瘪了眼珠子寻找成蕊,声带亦开足马力助阵。
能见度低的离谱,白洪普看到四周都是墨汁般的云。
终于,白洪普在下方听到了成蕊的声音。成蕊说自己能看到下面是滔滔江水,她不后悔回国,和这样的军队,这样的人在一个国家不亏。白洪普问你在哪。成蕊说小白你真的很笨,但我喜欢。声音细小,几不可闻。
白洪普大声喊成蕊的名字。
回答他的是阵阵雷声。
白洪普感到茫然,他想就这么下降,然后像跳水运动员那样头朝下直接扎进皿江。
白洪普醒来时,发觉自己被一颗有点历史的树枝挂住了,他感到浑身疼,他审视自己,伞衣被划得不成样子,到处都血迹斑斑。白洪普抽出伞刀,割断绳索,然后爬下树。他朝皿江的方向看,大雾弥江。
白洪普木然地往皿江走。水面上怒浪滔天,个头不亚于海啸的波涛后浪推前浪,前浪推后浪,然后挤出一个山高的水帘,又轰然倒塌。
“嘿,新兵,你走反方向了。”一个筋肉长到指甲缝的大手拍白洪普的肩膀。
白洪普回头,瞳孔里映出那个特喜欢玩伞刀的老兵的倒影。
老兵从上衣口袋拿出便携式gps,调了又调弄了又弄,说:“现在这玩意屁用也没有啦。卫星信号都收不到。”
白洪普眼皮上翻,像一条死鱼。
老兵把gps塞到裤袋。问:“你想什么呢?摔傻了?”
白洪普眼皮上翻,像一条死鱼。
老兵围着白洪普转了两圈,用手捅他。
白洪普眼皮上翻,泪如雨下。
老兵吓了一跳“你哭什么咧。”
“成蕊成蕊”
“没看住?失去联系了?”老兵问。
“她掉到那边了。”白洪普指皿江。
“她不会有事的,她是天才。”老兵呲牙说。
“奥运会游泳冠军掉里面也出不来呀,我得去找她。”白洪普泪流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