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群胆小鬼逃回小科潘了。我在混战中砍杀了一晚上,到后来我也分不清是我抡着斧头还是斧头抡着我,当我擦干眼前的血迹时,天就亮了。城内尸体堆成了山,血流成河,哀嚎声比公鸡叫还难听。我迷迷糊糊走回了家,然后洗洗睡了。我只能告诉你这么点,具体细节艾丽小姐比我清楚的多。”
艾里克转过脸去看艾丽,她正闭着眼睛悠然自得地享受空气中的一切,一只鸟停留在她肩上啄着翅膀。艾里克怎忍心做一块打碎宁静湖面的小石子呢?
“此仗虽然是米拉斯城获胜,”艾丽悠悠开口了“但也是悬而又悬。方才尼古拉也说了,四圣石周围敌我双方的尸体堆成了一座座小山,血水在一条条街道串流,古木河上到处漂浮着残肢断骨,散发出阵阵窒人鼻息的恶臭。战后粗略统计,我方副将级别以下均伤亡过半,副将四死三伤,弗兰将军重伤。而小科潘伤亡更加惨烈,他们活着回去的恐怕连五分之一都不到,其中三个大祭司、十几个祭司全部战死。后据弗兰将军说,他击杀了小科潘四大铁卫之一,令对方宿体元灵俱灭。照目前的情形看来,双方均无力再战,整顿和防御才是当务之急。”
“我的朋友罗伊还活着吗?”这是艾里克最为关心的。
“罗伊?很抱歉,我不认识你的朋友。”艾丽做出了一个无奈的手势。
艾里克急急地问:
“那么红发呢?我是说马休德萨。”
艾丽摇了摇头:
“不得不说他是一个奇怪的人,令人难以捉摸,但这次如果没有他的鼎力相助,战败的是米拉斯城也说不定。说实话,我不了解这个人,他的眼神好像茫茫无边的大海,让我望不到边。”
看来从他们的口中无法得知罗伊的安危了。艾里克答谢过艾丽的热心后转身钻进了车内。里面堆满了用来采集魔石的铁镐,他差点一头撞上去。他硬是给自己挤出了一个空间,撩开了后面的车帘。鲁埃摇晃着光溜溜的脑袋不知道在咿呀咿呀唱些什么,看上去他很开心,一旁的离策则一副神情漠然。
“鲁埃,你还好吗?”
“艾里克对吧?我很好,我的身子骨和我的嗓门一样出色。”鲁埃说着吹起了很长一段口哨。
艾里克被他兴致盎然的情绪所感染,呵呵笑了起来:
“那天晚上真是多亏你了,不然我就不能在这跟你说话了。”
鲁埃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光头:
“别提啦,我真是太没用了,没伤到对方分毫就被变成了雕像。”
“那是因为对方太强了,跟我们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。对了,鲁埃,你见过我的朋友了吗?就是那天晚上你背着的那个?”
“哦,我记得他负了重伤,不过我失去知觉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他。”
艾里克失望地把目光转向了离策:
“请问――你见过罗伊吗?”
离策横了他一眼:
“没有。”
艾里克自讨没趣地回到了车前。这时候他要把头仰的很高才能望见峰顶了,索森山已耸峙在他们眼前,马车正绕着山脚下的一个弧形的湖泊前进。远看还看不出来,近看才发现山上鲜有树丛,整座山都是光秃秃的黑色,像座煤山,还有点像跟在马车后面的鲁埃。
艾里克问尼古拉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