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都没怎么来看过他,他不会怪我吧。”
“怎么可能,他那种老好人,更何况是对你……”他说着,像突然想到了什么,从背包里掏出一个本子,递给了我。
“这是……他的本子,还是给你留着吧。”
我接过来。
蓝色的硬壳本子,里面写满了秦沐大学时的随堂笔记,到了唐代那部份戛然而止。尾页处的口袋被塞得满满当当,我一一抽出,发现每件物品都与我有关。
我入选征文大赛决赛时的通知书。
我写得歪歪扭扭的高考须知。
我为他求的御守。
以及那张……我们唯一的合照。
照片的画质很模糊。
我红着眼睛,满脸委屈地望着镜头。秦沐则一手拄在礁石上,一手举起手机,侧身靠向我,眼底倒映着月光。
合照背后,是他俊逸漂亮的字。
是聂鲁达的诗——
“我不再爱她,这是确定的,但也许我爱她。爱情如此短暂,而遗忘太长。”
我震惊地望向秦诀。
他淡然地笑笑,“婶婶整理遗物时发现的,问我认不认识照片里的女孩,我没想到是你。”
秦诀在旁边的空地上坐了下来,背对着墓碑,望着那片庞大繁盛的绿。
“其实这些年,我一直想联系你。可是每次拿起手机,又总觉得……好像是背叛了他。这个人真讨厌啊,总是那么的阴魂不散。”
他的头发随着南风轻轻摇曳,像飞扬的蒲公英。
“可是近来,我不这么想了。他抢了我那么多风头,总得让我一次吧,你说是不是?”
少年的眼睛里闪烁着零星的暖意,融化了四月寂凉的风。
四月,又是四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