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我疑惑,骆沙忙接过话茬。
“这个人叫沈勇,体育老师兼德育老师,为人特别无赖,专挑熟人抓,耿乐这帮体育生几乎天天被他骂。”
“不过耿乐今天真够倒霉的。又挨凤娟打,又被沈勇骂。”
悠悠一扫阴霾,没心没肺地笑了。
骆沙也跟着笑,“反正他也习惯了。”
我摇摇头,觉得不可思议。
短短半日,睿诚各路牛鬼蛇神纷纷现身,你方唱罢我登场,完全不给人喘息的机会。我不禁打了个寒颤,对自己的未来感到更加担忧。
食堂里的人更多了,到处都弥漫着声带振动发出的“嗡嗡”声。
耿乐火速吃完了午饭,提前走了。
我们这一桌的气氛也随着他的离开冷落了下来。
每个人经过刚刚的插曲,都有些食欲不振。
唯独秦诀始终若无其事,从头到尾一言未发。
他只是不停地夹着盘中的饭菜,平静地仿若这个世界的局外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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放学后,我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和骆沙悠悠一起到校门口的书店里,淘了好多宝贝。一天下来,我已筋疲力尽,唯有在琳琅满目的文具中寻找慰藉。
书店老板是位五十岁左右的阿姨,她戴着一副黑色粗框眼镜,眉间藏着一粒痣,看上去慈眉善目。
书店里的人来来往往,有的坐在角落安静看书,看完物归原位,也并不买;有的则吵吵闹闹,对着八卦杂志上某个出其不意的小道消息大呼小叫。
面对这些,她统统不恼,只是淡定地忙着手中的事情,偶尔低头算账,或和路过的学生扯两句无关紧要的闲话。
印象之中,似乎每座学校门口,都会有这么一家小店。
那里有着仿佛永远都卖不完的教辅材料,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杂志与漫画书,以及数不清的漂亮本子和造型各异的圆珠笔。
我的初中门前,也伫立着这样一家店。
那时候,我常和要好的同学前往那里,在圣诞节将近时买上一堆精美的贺卡,或是躲在最不起眼的地方,用电夹板把头发拉得笔直。
后来,在我某次整理从前的信件时,忽然很想念一个叫做楚玲的女孩,于是鼓起勇气发消息给她,企图聊两句彼此的近况。
那次谈话在尴尬而无味的你来我往中,匆匆结束。
我知道这并不是我们之间谁的过错。
很多人已无需再见,独留回忆闪闪发光。
而唯一不曾改变的,只有那家安静的小店。它承载着我们彼此最稚嫩的过往,见证着我们再也回不去的青春。无论之后我们走了多远,它都依旧无言地驻守在那里,陪伴着一代又一代人成长,目睹着他们的相遇,也目睹着他们的别离。
我们终会长大,但永远有人年轻。
想到这里,我的伤感乍如潮水涌现,在体内泛起许久的涟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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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小区时已经七点半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