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是坚定地想和过去告别了。
唯有把同过去有关的记忆,统统藏在看不见的地方,心里的那种抽痛感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愈合。时时刻刻盯着从前的事物不放,结了痂的心就会不时地渗出血来,看似已经愈合,其实仍旧是遍体鳞伤。
但将那本册子丢进垃圾桶亦或烧掉,她是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,只能让我代为保管。等到有天她真得能够坦然面对时,再交还给她。
我知道,那里藏着她的青春。
我将它小心翼翼地藏在了书包夹层。
在最后一页的右下角,我无意中瞥到一行用工整字体写着的歌词——
“爱你有运气的时差,无法开花,爱却发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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过年的前一天,下了很大很大的雪。
很大,很大的雪。
大到我后来再也没有遇见过那样的壮观。
洁白的雪花悄无声息地从天而降,不掺杂任何悲喜。
大街小巷很快被积雪所覆盖。然而,本应该黯淡的天此刻却晴朗无比,阳光懒散而安详,像柔软的金色羽毛。
从医院出来时,城市已经变成了一幅静止的白色画作。
雪早就停了。
和它一起停下来的,还有往日街面上的川流不息。
秦诀走在我前方探着路,厚重的雪已没过他的腰身。
“你冷不冷?”
他的口中呼出白色的水汽,轻盈地飘荡在空气中,向着街巷的尽头燃烧着。我想起十七岁生日那天,在防波堤旁,他也是这样侧过头,问我冷不冷。
“不冷,我甚至还有点热。”
片刻不停地行走,让我的毛孔蒸腾出微薄的汗液。
他止步,转身面向我,眼神间充满玩味。
“明天就过年了。”
“我知道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