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次的道歉听起来比上一次要真心实意多了。
既然已经发生了这么多变化,再添一点小小的例外,似乎也就无伤大雅。所以云猎笑起来,破天荒地翻了一个白眼——她很高兴能将眼泪趁机转回去。
那些酸麻苦涩的感觉随液体倒流进身体里,最终落定。
“不管手续有多么麻烦,我都会拿出最快的速度,我保证。”云猎把所有卡牌都放进江楼月手里,并在看到她眼神时打断了那些还未出口的话,飞快地说道,“别拒绝。如果我能离开的话,留下它也没用了;如果离开不了,你再还给我就是。你们商量着分一分——哦,对了,别把【能指】和【所指】给没学过语言学的人——剩下的时间里,各自平安。我很快就来找你们。”
江楼月不说话了,指尖轻轻地划过她掌心,合拢在卡牌上。
姜君好神采飞扬:“会很好找的。我们哪儿也不去,就在下一个房间等你。”
“好。”
云猎趁着自己的理智还没来得及再次改道,深吸一口气,打开了【商城】。
“我们在太阳下面碰头。”
太阳已经落了,夕阳淡淡的。云猎将自动开启的舱盖推得更高了一些,光线从空隙里涌入。这并没有让房间看起来更加明亮,但是却将景象完整地送进她眼睛里,也让新鲜空气充满了她的肺部。
“呼——咳、咳咳……”
云猎花了一点力气才想起该怎么呼吸。喉咙似乎有些不听使唤,她边贪婪地吸着氧气,边难以抑制地咳嗽起来,感觉声带在发颤。
她猜自己肯定很久都没喝过水了。
久到姥姥肯定会拿保温杯过来,念叨着“早让你多喝点水,上火了吧”之类的话,然后监督她把整瓶凉白开都喝光。
窗帘半拉半敞,防盗门关着,只有黄昏还在回荡。狭小的空间一览无余,哪儿都没有姥姥的身影。她出去了吗?是忙着出摊,还是在为自己的事情而奔波?云猎困惑地环顾着周围,支起身子,忽然感觉脚踝传来一阵刺痛,又朝软垫上栽了回去。
她抱腿一看,发现血迹斑斑,不知扎了多少口子。虽然身上伤痕累累,可是并没有血堆积起来时那种粘稠的感觉,舱体上也没沾什么污渍,这让云猎松了口气——不然拆洗可是个大工程。
她把自己干燥的刘海拨开,最后朝那些发黑的血点看了一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