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启哲郑重其事地道:“我尿急,憋得难受,你能不能让我在被砍头前先放放水?你去给我拿个夜壶来!”
这话一出口,差点儿没把那副将的鼻子气歪,他本来满心欢喜地想听秘密,没想到竟是这么一句,满心欢喜登时变成满腔愤怒,这家伙死到临头还侮辱了自己一把,真是服了他。副将大吼一声“行刑!”
莫启哲大声道:“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!来吧,下手利索些,别让老子受罪!”
他不肯跪下,直挺挺地站着,那要砍他头的宋兵刽子手也没在乎,不管他跪不跪下,都能一刀砍掉这金国大将军的脑袋。
忽然间,身后一人大叫道:“刀下留人!不许杀他!”紧接着又有一人道:“皇上驾到!”宋国将士听到是皇帝驾到,一起跪下接驾,宗泽也连忙从帐内走出迎接皇帝。
莫启哲回头看去,只见身后一人身穿五爪龙袍,头戴冲天冠,面白如玉,模样和香宁公主有几分相似,猜测这人便是宋皇赵构。莫启哲却没有跪下迎接,他又不是宋人,用不着对这个皇帝有什么礼貌,更何况现在这就要被杀头了,就算是大舅子妹夫什么的也只能是下辈子再做了。
今日金国大元帅完颜宗翰派来了使者想和赵构议和,赵构心里是一千个愿意,一万个赞成。他本想今天就立即把议和的事搞定,可哈迷蚩官小职微,有很多事都不能做主,不能当即就把条款拍定,要回去和完颜宗翰请示才行,赵构也没办法,只好干等。可他没想到哈迷蚩没直接回金营,却跑来见宗泽,没做成说客,倒被割了鼻子。有人飞报了赵构,赵构大吃一惊,这宗泽下手也太狠了,这不是逼着金国打仗吗?自己主和,宗泽一心主战,这下可好,惹麻烦了,金国刚有点议和的苗头,这下子非翻脸不可。
赵构心里生气,便带着人前来宗泽的兵营,要斥责宗泽一顿。可在来的路上,又有人来报,说是宗泽抓住了临安金军的大将军,正在审问呢!赵构连忙向这边急赶,这宗泽可千万别把这大将军的鼻子也割下来,那金国非倾国来攻不可,他老子和哥哥是怎么被抓走的,他心里是清清楚楚的,这种事可不能再发生在自己身上。
赵构一到,宋兵便跪倒了满地一片,全营之中只有两个站着,一个当然就是这位南宋皇帝,另一位就是要被杀头的莫启哲了。莫启哲直挺挺地站着,抬头挺胸,看了一眼赵构,翻了个白眼,一声不吭。你以为你是皇帝就了不起啊,你的老爸和哥哥都曾做过老子的俘虏,老子可也没把他们当回事。
赵构却是脸上堆笑,拍手道:“说得好,‘人生自古谁无死,留取丹心照汗青’。不知这位将军怎么称呼啊?”他只知这个人是金国的大将军,还不敢肯定是不是莫启哲。
莫启哲大声道:“老子是谁?老子便是猛安谋克骠骑大将军莫启哲,你想怎么样?也想给老子一刀,哼,你当老子这就怕了吗!”他一口一个老子,听得宋兵都是大皱眉头,有几个宋兵大声责骂,不许莫启哲对赵构无礼。
赵构也是心中大不痛快,这小子都快被砍脑袋了,还敢这么猖狂。然而,赵构的“涵养”好的很,他把莫启哲满嘴老子的乱叫,全当成是臭风过耳,听而不闻,赵构道:“原来是莫大将军啊,朕是早有耳闻,今日得见,大将军果然是英雄了得,佩服佩服,大将军乃真英雄也!”
莫启哲“啊”了一声,他这辈子骂他废物的人多的是,可夸他是真英雄的全加起来也不超三个,三个里还得加上他自己。莫启哲想了想,这个赵构一直都是投降派的大头子,以他的性格很有可能不敢杀自己,他为了同金国乞和好象还认金国皇帝做了干爹,要不就是干爷爷,反正他不是个硬骨头的主战派,这样太好了,眼前这皇帝是个软柿子,既然是软柿子,那不捏他岂不是对不起他的干爹。
心念及此,莫启哲立时把眼睛一瞪,喝道:“他妈的,你们这些宋兵竟敢这么对本大将军!告诉你们,本大将军今天本来是到你们这里议和的,想把临安城还给你们宋人,可你们竟把本大将军给推到这儿来杀头,简直就是不知好歹!好啊,你们不是要杀我吗!杀啊,我要是死了,我的部队必要为我报仇雪恨,到那时战争永无停止,让你们知道知道我大金国兵威之锐。”
赵构一听莫启哲竟是来议和的,心中大喜过望,又听这位莫大将军要把临安城还给他,更是欢喜,这可是天上掉下了个大馅饼,正好落到他的嘴前边,就等着自己吃了。
赵构笑道:“原来莫大将军是来议和的,那可太好了,朕正有此意。来人哪,快快给莫大将军松绑”他向莫启哲的手上望去,发现莫启哲的手并没有被绳子绑着,立即又改口道:“快快请莫大将军进帐一叙,朕的臣子慢待大将军啦,还望大将军不要见怪。”说着他又转脸假意责备宗泽道:“宗将军,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莫大将军呢!莫大将军可是朕的贵客,你快快向大将军赔礼,请大将军不要怪罪!”
宗泽一听气愤不已,差一点儿就气得晕过去,这小子什么时候说他是来谈和的啦!还说要把临安城还给宋人,更是胡说八道了,自己一生见蛋无数,唯有此蛋为最混。
莫启哲哈哈大笑,心道:“都说赵构是南宋投降派中的第一人,今日一见果然不假,真是贱术高超啊!我这大舅子不出手倒还罢了,他一出手试问天下之人,谁可与之争‘疯’!”
赵构稍没留神就掉进了一个叫莫启哲的深渊,想再爬出来可就难啦,俗话说:一失足成千古恨,再回首已是不堪回首中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