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十问道:“你们说的三妹可是月桦姐姐?”
李昱枫点点头轻抚琴弦:“我这点微末技艺,哪敢在她面前献丑。她师从秦大家,三岁便开始学琴,若说琴艺一道,同龄人怕是没有几个能同她相提并论。”
顾十有些惊讶:“可是京城那个秦大家?”
李昱廷微笑着回答:“正是。”
顾十心直口快:“原来月桦姐姐来自京城?”
李昱枫道:“她是我大伯的独女,大伯在京城为官。她自然来自京城。”
这个话题点到为止,李昱廷轻飘飘论起了茶,把话题转到了它处。
同安城外,野蜂岭。
总铺衙门调动城外大营,兵分三路,围剿野蜂岭。
可惜他们来迟一步,野蜂岭的匪营已经人去楼空。
带队的百总向领兵的千总回话,千总闻言冷哼了一声:“原想着砍些脑袋领些功劳,没成想这帮兔崽子跑得倒快!”
“如今怎么办?”百总问道,“搜山?”
“搜什么山?”千总不耐烦的挥挥手,“冰天雪地,到深山里去遭那个罪,这帮匪子跑了,要吃要喝,自然要往有人的地方跑。你我弟兄既然出来了,岂能不带着功劳回去?”说着他拍了拍百总的肩头,凑到他耳边低语,“这么大好的立功机会,岂能平白放过?带回去的脑袋就是军功,人死了,脑袋还会说话不成?”
百总一怔,恍然大悟,退后半步抱拳道:“属下领命!”
顾府。
袁巧鸢进了正院,这个时间袁氏刚刚料理完家事,府里的管事婆子们正在一一往外走,见到她纷纷低头行礼:“表姑娘。”
袁巧鸢微微点头回礼,等到最后一个婆子离开,才跟在出来迎她的梅香身后进了正房。
袁巧鸢上前行礼:“姑母。”
“你来得正好。”袁氏将手里的家书放到一旁,“你父亲写了信来,说是为你寻了门亲事,这几日家里就派车来接你回去,年后好为你议亲。”
袁巧鸢脸上的血色肉眼可见的消失,她张了张嘴,却说不出一个字。嘴唇翕动着,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身体的颤抖,低下了头沉默不语。
袁氏见她这般,扭头看了眼卢嬷嬷,卢嬷嬷会意,叫走了房间里的其它人,带上了房门只留她们姑侄两个人说话。
袁氏道:“你父亲那个人,虽是我亲哥,我也得说句不好听的。只怕他为你寻得这门亲,只是礼钱给得多罢了。至于那人是老是丑,是瘸是瞎,他一概都不在意。”
袁巧鸢至此才终于撑不住落下泪来,泪水滴滴落到地面,洇出点点烟灰色。袁氏冲她招招手,拉住她到自己身边坐下拍拍她的手背,轻声道:“我视你如同亲女儿一般,自然不愿意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。如今姑母问你一句话,若是让你留在府里,你可愿意?你若是愿意,我便写信去回了你父亲,你的亲事我另有安排。”
袁巧鸢的脸从苍白又变得通红,红得几乎要滴血。她不敢抬头,沉默片刻后终究鼓起了勇气,起身在袁氏面前跪下:“巧鸢愿听姑母安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