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,他说:“昨日父皇准许我不读书进学,只要在您身边安心尽孝。母妃,您安心养病,我以后一定好好孝敬您。”
云妃听着他的话,眉头渐渐蹙起:“你怎地如此愚蠢?天底下哪个父亲不希望儿子有出息?”
她脸颊微微泛红,气息急促:“芙蓉——”
她扬声喊芙蓉上前:“去拿两盆冷水,把他给我浇清醒一点!”
“娘娘!已是中秋,天气寒凉,不可啊!”芙蓉劝道。
沈渊听着云妃的话,心一阵阵发凉。
他真的搞不明白,母妃为什么总是不愿清醒?
为什么他稍有一点孺慕之情,母妃就会狠狠将它掐灭?
或许这就是他的命吧。
亲情,就不要再指望了。
云妃声嘶力竭吼着芙蓉,让她去端水。
吴院判不停地劝云妃息怒,以免病情更加严重。
云妃气得双目通红,什么也听不进去,喘得上气不接下气,指着沈渊:“让他……好好清醒清醒!”
芙蓉实在没有办法,端了清水,对沈渊道了声“得罪”,朝他身上泼了过去。
水凉彻骨。
沈渊只觉得上天真是跟他开了个玩笑,重来一场,跟母妃的关系,却是这样的收场。
罢了。
罢了。
就算还了母妃的生养之恩吧。
云妃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,气性翻涌:“去……去外面跪着……”
沈渊浑身湿漉漉,冲着云妃跪下,郑重地磕了三个头。
随后平静地起身,去了殿外,跪下。
秋日没有阳光的早晨,风如刀割般吹在沈渊身上。
每一丝寒意,透过湿透的衣物刺进来,仿佛直刺心扉,显得分外凄凉。
沈渊想不通,这回他决定不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