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世,太后是在他冠礼大典过后才回的宫,如今他将封后时间提前,太后自然也就坐不住了。
只是她这次选择的归宫时间,倒是好巧。
“公主被太后娘娘请去了长信殿。”李公公看了看陛下的神情,继续道:“可要派人去解围……”
在一片嘈嘈中,沈离疾忽然起身。
众臣皆惊,止住了声音,喧嚷骤然一停。
宣政大殿内寂静可听针落。
众臣屏住呼吸,乱纷纷地重新跪拜,俯首称臣,等待着陛下开金口。
沈离疾踩着赤舄,踱了几步,在螭陛前驻足侧眸,淡淡睃了他们一眼。
只是一眼,却扫视了在场所有人,凤眸犀利,似乎透彻得能将人一眼看穿。
怪叫人心惊胆颤。
众臣抖了抖呼吸,栖栖惶惶,隐约间瞧见陛下眉宇间覆盖着一层寒霜,似要动怒。
然,沈离疾收回目光,拂袖离开。
李公公紧跟着宣道:“退朝——”
众臣傻眼,面面相觑,又齐齐看向庭中日冕。
未到辰时。
虽说延国早朝只规定了卯时而入,朝会时长也只是按照事宜大小来定,并没有强制要上朝多少个时辰。
但自从陛下亲政以来,皆是至少待到辰时,才会下朝。
陛下今儿个是怎么了?总不能是被他们烦跑的吧?
他们觉得,明明方才还是能从陛下那张阴沉淡漠的俊脸上,看出“一丝兴味”和“挺有耐心”的。
往日比这还大的场面又不是没有过,也没见陛下走得这么干脆。
臣工们对视一眼,忽觉唇干口燥。
这时,小寺人们捧着茶水走上前,“诸位大人请吃茶。”
长信殿内,琉璃屏风于曦光中散发着清冷之色。
虞馥看着亲王妃自大的嘴脸,仿佛四妃之位是对她最大的恩赐。
仿佛眼前这人张口闭口,就能擅自定夺她的人生。
仿佛远嫁他国,成了他国皇帝的后宫之一,她就不能再当从前那个明媚骄傲的姜国公主了。
她长睫微颤,一股愤怒攀沿胸口而上,眸色渐深渐暗。
见人不语,亲王妃神气一笑,“姜国本弱小啊,来我延国和亲,也该懂我们中原的规矩。怎么?公主有何不满意之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