虞馥目光穿过朦胧的帷幔,小脸疑惑。
“禀娘娘,这是册封诏书,是陛下昨儿亲笔拟定,只差盖下玉玺御印。”司仪语气郑重,“腊月初一乃吾皇及冠之礼,娘娘届时要同陛下登天墀,祭祀告祖。”
这堆话挤进耳,虞馥来不及消化,懵懵看向身旁的沈离疾。
沈离疾起身,虽未看她,但也轻声解释了一下。
“朕会在冠礼大典上——”
“封后。”
虞馥瞳孔缓缓放大,满脸震愕。
沈离疾垂下凤眸,长睫掩盖了眼底狂风暴雨般的占有欲。
生则同衾,死则共穴。
他要她百年之后,入得依旧是他的帝陵。
“皇后好生歇息罢。”沈离疾淡淡颔首,转过身,拂袖离去。
虞馥盯着他的背影发愣。
也愈发觉得这背影熟悉。
耳边传来内司服宫人和诰命夫人的恭贺声:“奴婢臣妇贺喜娘娘,娘娘金安。”
虞馥的心也随这些起伏的声音,沉沉浮浮。
睡醒后本就不堪的思绪,愈发混沌。
她时而凝神。
和亲之事让姜国至少五年的命运与延国紧密连在一起。
她若为后,那姜国的未来便会和延国绑在一处。
又时而晃神。
虞馥想起,她曾经一次次被拉入的那个梦魇。
火海,吞噬了一切。
其实一直以来,她都在思忖,自己为何会如此,如此反复进同一个梦境。
她从前理不清。
见到广寒殿后……更乱了。
扑朔迷离的梦里,沈离疾会在某一场大火里死去,延国也会覆灭。
司仪又拿出一叠红纸金册,举案而伏,“这是生辰筵的礼书与画策,细节流程全在其中,劳娘娘过目。”
虞馥僵在原地,未有动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