师姐愣了一愣。
我说:“还在那里思考了半天,人家园子里的花木本是不能随便采摘的,可是……”默默想,话到这里便可以了吧,心中有点感叹,老子容易吗这一天天的。
便听见师姐道:“月月红不是满大街随处可见么?”
我愣住,垂头瞧了瞧,还真是摘了一把月月红。
“随处都可摘的花,你却偏要摘长在别人家茅厕外头的。”
我又是一愣,低头呆呆看着她的脸。
师姐幽幽地:“这便是送我的?”
第十一章
日影西斜时,我们打道回府。
从茶楼出来,白日的暑气正点点散去,风吹过来仍是暖烘烘的,夕阳沉落在飞檐上,倦鸟归巢,一路啾啾喳喳。
临走时我又意思意思打包了一份桂花糕,前些日子吃不着,今日再尝,发觉味道比起圆圆做的还要差上一些,不知为何有些说不出的失落,在雪域山庄虽然成天想着逃跑,师姐给我的却都是最好的,连个桂花糕都不放过,生生把我的胃口养刁。
等了不多时,圆圆额角冒汗地赶来汇合,同师姐低声耳语了几句,两人面色都变得凝重,以至于回去的路上竟然没有一个人开口讲话,大家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,我心事重重是在猜想江胡和苏三少会有什么行动,圆圆心事重重大约跟买不起豆腐有关,而师姐自打见过苏三少之后便显得神色微妙,心不在焉,连我那蹩脚的演技都没有看穿。
那几株月月红花红如火,静静躺在师姐手边。
回到山庄的第二日,师姐失踪了一整天,连圆圆也不见踪影,我只好去马槽找小蓝,牵着它溜溜达达,满腹愁绪地在山庄里乱晃,间或不时叹一口长气。
等晚上回到房间,迟迟没有睡着,半夜忽然听见有人敲窗户的声音,可窗户上却没有人影,我爬起身推开窗,看到原本院中的守卫侍女都不见了踪影,月光照在大地上,铺地一层霜,而小白正蹲在窗下朝这边孜孜不倦地扔石子儿,脚边搁着两小坛酒。
看到我,他伸出一根手指头,往上指了指,这是邀我去房顶弄两杯的意思,我想弄两杯就弄两杯。
我躺在屋顶上,小白在我身边坐下,捧着酒坛喝了一口,我侧头瞅了瞅,啧,竟然没有一滴漏下,白衣还是干净的白衣,只是他的面容隐在晦暗夜色中,看着影影绰绰,不大清楚。
就在我猜测究竟是我先主动开口呢还是等他开口呢的时候,他咦了一声,开口道:“有点饿啊。”
他不提还好,一提我也起了兴致,倒不是肚子饿,只是难得月色正好,酒也正好,怎么能没有菜呢,当下一指他:“快去厨房偷个烧鸡。”